顾小北两手一摊,“严重表示理解,可惜,爱莫能助,”顿了顿,“他是个男的。”
香酥鸭一勾,顾小北拨开众男,愉快地走了。
近段日子还算太平,自那晚短暂交集过后,小舅那边再没动静儿,顾小北也释怀了,他太忙,一星期见不到两三次,乐观地想,她那点儿破事儿挤不进人脑袋,再挨他一阵儿,应该能回夜未央了。
许是忙着筹备生日,梓萌梓璇也难得没给她找茬儿。
顾小北躺在床上,伤脑筋的是,她的生日刚好夹在梓萌和梓璇中间儿,所以,三月十三,既定为生日晚宴的日子,顾小北的生日,不单被人忽略,还被人窃取了。
八,生日
周末,顾小北难得赖床,晨光柔和进来,投下星点斑驳,清凉的风也灌进纱窗,抚过面儿上,轻盈如羽毛的触觉,顾小北醒了,眼睛还阖着,贪恋这美好的早晨,舍不得清醒。
赖了好一阵儿,光线有些强了,稍微刺痛双眼,无奈,顾小北极不情愿地起身,映入眼帘是,别致的床头一角,素淡的一把小雏菊,原生的糙纸松松地裹着,细白的花瓣还缀着几滴露珠,很晶莹的样子,花心的嫩黄怯生生地,不动声色地美着。
顾小北抱起花,不算太大的一束,捧在臂弯,刚好能填满掌腹之间,只手拣出斜插的卡片。
小北:
生日快乐,我的小北又长大了一岁,从小到大,小北一直是个体贴懂事的乖孩子,拥有你,妈妈很幸福,真的,所以,小北也要让自己幸福。
爱你的妈妈
顾小北将花凑近鼻息,深吸了一婉清芳,眼底涌动几许潮汽,泪珠子零落下来,沾湿了细嫩的花蕊。
就算全世界不记得顾小北都好,顾小北可以不幸福,但妈妈一定要幸福,顾小北会以自己的方式给妈妈幸福。
晚上就是宴会了,是梓萌梓璇的生日宴,不是顾小北的,顾家上下都忙着筹备相关事宜,梓萌梓璇一大早就去做美容了,对外是生日宴,实不过顾家二位掌上明珠的相亲大典。
顾小北的房间不算大,倒也拾掇得很别致,阳台上,母亲给挂了束吊兰,正值花开时节,清幽地香,散漫了一屋子,顾小北最得意的是,她有一整面儿的墙都嵌进书橱,置满了各类别的书,顾小北很爱看书,什么书都看,像收割机似的,按她的说法,那种多样人生快速轮换的体验,酣畅至极,叫人欲罢不能。
顾小北的房间是二楼最外的阁间,因为夕晒的缘故,梓萌梓璇都没跟她抢,阳台的边缘,只伸出半脚就能够着庭院的一段矮墙,这是顾小北的秘密通道,连梓轩哥哥都不知道,多少个静谧的夜,她乘着月华飞越那道孤墙,头也不回地跑,一直跑,一直跑,固执地以为,只要跑得远了,就能脱离那段高宅投下的阴影。
周末,夜未央最繁华的夜晚,五爷又在催了,说是有客人点名要听她唱歌,无论如何,她都得去撑下场子。
七点过半,大厅的宴会差不多开始了,衣香鬓影,歌舞升平,再华丽终究不属于顾小北,当被忽略成为习惯,她已经很能自处了,管她呢,人自风光,顾小北的人生,依旧要继续。
顾小北支出一脚够到墙垣,跟着带出另一脚牵过整个身子,重复了百来次的动作,很娴熟了,纵身一跃,安全着陆。
不远处,刚跨出车门的顾灏南,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儿,从跃起到落下,女孩儿着一身儿雪纺的纱裙,映衬着月光,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翩跹起舞。
顾小北抬头,顾灏南蹲下,眼波交汇处,刹那芳华,时光定格。
时光流转,倒回至那晚,夜,未央。
宿命的纠结,从此开始。
一样的情境,一样的两人,顾灏南勾起女孩儿的下巴,“顾小北。”眉梢还是玩味地笑,只是,比那晚更深些。
“小舅,真——巧。”其实她想说的是,真她奶奶地折腾人,夜路走多了,果然会遇见鬼,上次还有托词是碰巧,这回叫抓了个现形,可不可以就此昏厥过去,凭什么她要面对这样的窘迫。
顾灏南不急着拆穿,似乎很欣赏女孩儿的窘态,巴掌大的小脸嵌了双灵动的眸子,月华投入眼底,晶亮的瞳仁儿柔柔地反着光。
背着月光,他的眼神太深邃,顾小北望不见底,稚嫩如她,像是赤裸裸般昭然在他眼底,沉重地压迫感,逼人就犯。
“小舅,我——”终是她抵不住,打破僵局。
“你要说的是,‘我第一次跳墙,还让小舅撞见’对吗?”顾灏南打断她,唇角噙着笑意。
心脏一阵紧缩,他不是小舅么?为什么可以像一个陌生人,那样优雅地,就戳破她艰难构筑的心防。
“小舅,我就贪玩儿了点,您别跟妈妈说,好不好?”顾小北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
“为什么不走正门。”答非所问。
“我——那个,大厅有宴会,太热闹,我不习惯。”顾小北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忐忑着,小心翼翼地揣度,小舅眼里,她应该还是那个安静的顾小北,虽然出了两次状况。
顾灏南牵起女孩儿的手,“好了,跟我进去。”
顾小北完全懵了,私自以为,他应该不喜人触碰吧,梓萌再娇,她都没看过他牵梓萌的手,更何况是她,名义上是舅甥,其实疏远得很,为什么他牵起她的动作可以那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