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还是很穷。
要不要,把母亲的嫁妆和祖母留下的东西,启用了?
林嫣心里活动了一下,抬头看看天上白云飘过,还是先不要了吧,那是留给哥哥和她两个人的。
林嫣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重新穿罗裙、戴步摇、帖花黄,做回了六安侯府美丽明艳的七姑娘。
她收拾整齐从卧房出来,才发现六安候夫人、她的舅母楚氏已经威风凛凛的坐在外面上首座,手边的茶盏空了一半,可见是等了有一会了。
楚氏身边的七弦见她出来,眼睛往地上的蒲团瞟了一眼,又拿手偷偷指了指楚氏。
林嫣心情有些复杂,前世里自己同宗韵凡做了名不副实的夫妻,害的六安候府一直没有子嗣。
舅母心里着急,神色日渐抑郁,却从来没有开口催过她。
后来出了离鸾的事情,舅母也是紧着林嫣的情绪把那个爬床的丫头给绑到了庄子上去。
她重新活过来那些日子,因为忙着收拾林乐昌的烂摊子,一时没去给舅母请安,却也没听见舅母有何不满。
舅母对自己如同亲生的闺女一样,可自己却是把六安候府给拖到了淤泥里。
林嫣满心愧疚,“噗通”一下跪在青砖上:“舅母!”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重重的给楚氏磕了三个响头,边磕边哭:“我错了,我再也不犯蠢了。”
这下倒把楚氏吓了一跳。
她对这个外甥女是当亲闺女待的,未免娇养了些。
刚从春宴上回来,被人问起林嫣的病好些了没有,她打着马虎眼混了过去。
一回府就听儿子说林嫣回来了,她这两个月担惊受怕,乍一听林嫣回来心里还存着气,想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熊孩子。
谁知道还没开口训斥,林嫣自个儿倒态度诚恳,躲过她备好的蒲团,一下子跪在冰凉的青砖上给她磕头认错。
楚氏望见林嫣额头都磕出青紫色来了,又见她面色消瘦许多,一时心里疼的火气全消,慌忙的站起身。
“快起来!你这孩子!”楚氏说着,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搂在怀里揉搓:“地上多凉!”
“你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不吭声就往京外跑。有什么事情不能给你舅舅说,让你舅舅出气?”楚氏又气又心疼:
“你舅舅打发出去好几波人都无功而返,若你再不回来,咱们家就要把国公府的房子拆了去!”
楚氏想起早逝的小姑子,一阵哽咽:“你说老太爷这是给结的什么破亲!好好一个小姑子给折磨没了,留下一个姐儿,他们还想法子往死里坑,我呸他个没脸没皮的信国公!”
楚氏一生气,连着信国公也骂上了。
林嫣被舅母骂的破涕为笑:“舅母莫骂了,是我不争气,给舅舅和您添麻烦了。”
“什么叫你不争气?”楚氏心酸的道:“你个姑娘家,该坐在家里,抹抹胭脂、染染指甲、弹弹琴、喝个茶,打打杀杀的事情本就该男人来做!”
想起四年前她从庄子上寻到林嫣时,林嫣蓬头垢面浑身都是泥巴,正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掏鸟蛋吃。
当时就把楚氏心疼的,出身贵重的林嫣不比信国公府里任意一个姑娘娇贵?却被扔在庄子任其自生自灭。
如今好不容易把林嫣养的有些贵女模样了,信国公府又出幺蛾子,把个好好的姑娘给诓到京外做苦力。
“咱们六安府上辈子欠他们的吗?”楚氏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到国公府问个清楚,怎么专挑六安候家的姑娘坑
040关心
楚氏恨的咬牙切齿,门外六安候拎着鼻青脸肿的宗韵凡,黑着脸走了进来。
楚氏瞥了一眼,见怪不怪,问都不问一声。
倒是把林嫣吓了一跳,冲过去扶住宗韵凡,问六安候:“舅舅,凡哥哥这是怎么了?”
六安候没有回答,倒是上下把林嫣打量了一番,又拿手往她头上比了比,点点头:“长高了!比离京的时候高了一头呢。”
林嫣奇怪舅舅怎么回来不生气,还有心情看她长个了没有,她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宗韵凡一眼。
宗韵凡悄悄挣脱了林嫣的搀扶,立在角落里垂着不说话。
逮住他揍了一顿,自然脾气全发散完了。
六安候往上首一坐,开门见山的问林嫣:“听说宁王把人给带走了?”
刚才进门看见宗韵凡躲他给躲猫似的,往内宅跑的飞快。
幸亏他宝刀不老,逮着就是一顿揍,这才知道了林嫣出走的前因后果。
一进门看见老妻跟外甥女抱头痛哭,六安候眼睛其实也有些湿润。
这是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孩子,若是出个意外,怎么给地下的妹妹交代。
他这个做舅舅的,必须给她出这口气不行:“明天我就去宁王府,问一问宁王是几个意思!”
六安候威武霸气,一副不把皇子看在眼里的气势,顿时让林嫣心安了许多,也冷静了许多。
再不能把六安候府给拖下去了,说到底,这都是信国公府自个儿的事情。
林嫣虽然视六安候府为自己家,但是还没脸大到理所当然的拿着侯府的势力为自己所用。
能在背后做个依靠,就已经很满足了。
“舅舅,信国公府的家事,哪里够资格让咱们来管?宁王那里,”林嫣顿了顿:“我自有主意。”
六安候一瞪眼:“你什么主意?你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厉害,别看宁王不吭不响的,那是个蔫坏!就你那几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