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陷入了绝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店摇摇欲坠。
她不知道怎么帮他,还曾经傻兮兮的跑去求客户不要撤掉合约单子,可是无济于事。直到后来听人说,一个大供货商的女儿看中他的稳重和踏实,只要结婚,他的债务危机就可以平衡度过。
她很紧张的跑去找他,叫他不要结婚,还冲动的要把自己给他,那是第一次,她说了喜欢他。
他显然是受了惊,给她穿好衣服,叫她要爱惜自己。
那时候多么美好,就算那个时候,他也克制住,还叫她要爱惜自己……
吴知玉叹息,后来他就娶了那女人,她总觉得是自己把他吓到了,如果不那么激动的表白,他也许还不会这么仓促的做决定。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身份和高度,就已经很怕世俗的眼光了,若是现在,根本连那种心思都不敢有。
吴知玉看着沈之曜拎着点心盒子上车,他还很用心的用了粉红色的纸盒,上面印满了白色的桃心,银色的丝带打成蝴蝶结,透明的盖子底下,是各种颜色美丽的糕点。
她看着沈之曜,“阿曜,我都会嫉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沈之曜用干净修长的手指勾了一下丝带,转头看着窗下班上划过的雨丝,“我只怕对她不够好,因为她值得。”
吴知玉叹口气,转头看着外面,冬天的末尾,忽然下了小雨,这种天气,比下雪还要冷得多。
沈之曜走了好久之后,星空才拖着摔伤的腿从楼上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害怕见到沈之曜,虽然她想要的答案,只能从他那里得到,可是她不敢看到他,不敢质问他,她忽然想起来乐丹瑞说的话,她说她不敢和沈之曜吵架,因为害怕他再也不会找自己。她还说,太幸福,会遭报应的……
她从电梯出来,靠在门边,卷起自己的裤腿查看。刚才在病房外面,听到沈之曜走出来,她没命的跑,结果转弯的时候小腿磕到了一旁的大花盆上,摸着那块变紫的巨大淤青,她觉得鼻子很酸,却愣是掉不下来眼泪。
放下裤腿,她朝着爷爷的病房走去,她不敢问沈之曜,她只敢来问爷爷,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出息到了一定程度了。
守卫重新回了门口,刚才里面在说重要的事情,没有让他在门口,所以她才能过来,听到了爷爷疏远自己的理由。
她觉得好讽刺,自己一直以是沈家的孙女为傲,骄纵又任性,可是忽然间,她听到自己和沈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她的羞愧比伤心更浓——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么多年,她以前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羞耻……
不是沈家的孙女……那她是谁呢……
爷爷说她是个定时炸弹,还说爸爸没有死,是因为她而坐牢……
星空快没法思考了,她重重的敲脑袋,心里面想着,要是没有来呢,什么都没听到,会不会好受一点……
她听到爷爷说,沈之曜是因为受人之托才对她这么好……受谁之托呢……会是他衣柜里照片上的女人吗?
星空觉得自己没力气再走了,停在那里,守卫看到她,态度还算礼貌,走过来摇摇头,“抱歉小姐,老先生刚才打了针,现在睡了,他不会见你的,麻烦请回吧。”
星空看着陌生人,眼泪忽然涌出眼眶,她嗓子哑哑的,“可是我想见他,我想问他几句话……”
守卫看着她忽然哭了,有些手足无措,“那个……小姐,不是我不让你见,是老先生交代的,你不要为难我吧,我也是打工的,我没权利私自做决定,要不然这样吧,我给沈先生打个电话,他好像还没走远,他来了带你进去就好了。”
星空连忙摇头,摆着手,声音发虚,“不了……不了……我不进去,你让我在窗口看一眼好吗?我看看爷爷这几天好些了没有。”
守卫看着她的样子非常的可怜,想了想,让开身子,“那你看吧,别出声,不要吵醒老先生。”
星空点点头,走路腿很疼,她走到窗口,踮起脚尖,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沈信阳。
她以前不会觉得,可是现在觉得自己跟爷爷一点也不像,他是单眼皮,耳朵有点招风,五官凑到一起,有点奸猾的感觉聚在那里。这些在沈之曜身上全部得到遗传,他虽然不是单眼皮,但是双眼皮很不明显,眼睛不算大,她还常常嘲笑他……
爸爸也是这样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才发现。她一点也不像沈定堂,她谁也不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像谁……
她不敢想自己到底给沈家带来了什么灾难,她也不敢想沈之曜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和她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想一想,她都觉得自己心要碎了。
守卫看她单薄的肩膀不停的颤抖,伸手按住她肩膀,“小姐,你不用难过,老先生近来心情是非常不好的,沈先生来一次两个人吵一次,应该不是光对你这样。”
星空露出落寞的笑容,离开门口,一边走一边说,“谢谢你……我走了……”
守卫看着她那样子,觉得不太对劲,待她走到电梯下楼去,他还是决定要给沈之曜打个电话,打过去,他说,“沈先生吗?刚刚沈小姐来病房了,样子很不对劲。”
那边的沈之曜车子已经进家门了,他心头猛地一抽,她去医院了?
他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