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太医在京中已安身立命四十七年余,骤然将要离家,不知去往何方,心中郁郁不可终日。便约三五好友,垂钓、对弈、置办古玩画作预备将来即便身不在京中,仍可时时睹得旧物,聊以慰怀。
陈太医年少时候醉心功名,入了太医院,又向往医正之位,奈何后宫争斗所站之位不妥,宫中清理之时,不曾获罪,虚惊一场,自此安分守己,十余载不曾做下一件恶事。
其老年得一子,起名陈少白,才刚七岁,听说将要搬家,要与一众伙伴分开,竟日大哭大闹无人劝得住,夫人日夜忧心,不得不于床笫间向陈太医问明情况。
彼时夫妻都已睡下,屋内外皆无旁人,陈太医摇头叹气,将事情和盘托出:“忠靖侯夫人托为夫办一件事,我一时慈心,不曾将事情办妥,怕将招来祸事,且那家的夫人也命我离开京城避一避风头,两计恰好契合,为夫才敢违逆这位夫人的命令,做下积德积福的好事。”
陈妻将头抵在丈夫肩头,未免有些埋怨:“凡有贵人之命,咱们这些底下的人,未敢不照办,如今你惹了侯爷夫人,来日咱们岂还有还京的理,我是没大主意的人,却也顾不得少白的功名了么?”
陈太医安抚地拍了拍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