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为祸江山?”
小蝗虫……
席兰薇神色戚戚地看向摇篮,觉得安玉真是命苦,起名时翻《诗经》翻了个《硕鼠》,目下又成了“小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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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她是当真不担心霍祁会迫于压力对她如何。
已经共同历过那么多事,除了“捉奸在床”那一次,他眼见为实之下有些乱了阵脚,其他时候,他总是护着她的。
这次还添上安玉,他绝不会让安玉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更不可能连安玉一起赐死。
再说,她都清楚这是张家所为,他只会更清楚。
困兽之斗固然可怕,但若在这大局将定之前让自己受这般损,也实在是不值得的。
“传旨,废张氏选侍位,打入冷宫。”他口吻幽幽地在她宫里便下了旨,笑意发冷地又续了一句,“着意去张家传一回旨去,告诉他们,原因他们很清楚。”
他是要张家知道,纵使他们开始步步紧逼,他也不会退上半步,只有他们后悔的份。
这回是废了张氏,若他们再继续,下一步可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赐死张氏或是直接赐死张元趋,总之人在他手上,他赐得起,他们可未必赌得起。
“陛下可别直接赐死张氏……”她踌躇着劝道,霍祁扫她一眼:“为何?”
“她和张家,害臣妾不是一次两次了。臣妾纵使不能找张家算账,也总得在她死前跟她把一切说得明白。”她说着,狠意沁出,带着长久以来的怨恨。
“嗯……”霍祁随意地一点头,算是答应了,又笑说她,“真是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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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张家似乎是打算一搏到底了。好像已并不在意能否让皇帝收手,而是执意要拖席兰薇殉葬。
护送家人子们各自回家的宫人们有不少都传了话回来,说一路上都受蝗虫搅扰,哪怕他们没有一个是往皋骅或者淄沛去的,仍是被缠了一路。
这么派人放蝗虫……张家为了除她,也是够舍得下血本。
“简直是疯了。”席兰薇切齿道。心知张家豢养的高手在先前与楚宣的较量中已然被除掉不少,剩下的人……他们竟拿来干这个?
哭笑不得,强自平心静气后,很想去冷宫会一会张氏。实在好奇,她张家究竟是以怎样难以理解的心思做出这样的事的。
“去冷宫。”她踱步而出,吩咐得生硬。清和忙应一声,连忙招呼宦官去备步辇。她转念一想,却又抬手制止了清和,“算了。”
“……”清和沉默着看向她,等着她的下一句吩咐,席兰薇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给陛下添麻烦,我去趟冷宫,他没准又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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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就有劳了。”霍祁一拱手,神色散漫,“虽不是什么大事,陪他们一乐而已,还是尽心为好。”
“知道。”楚宣一点头,将手中的盒盖扣上。沉吟片刻,仍是忍不住问他:“传得如此厉害,你当真能护住她?”
霍祁眉心一跳。
“如是眼下全不当回事、最后却逼得她只能一死……”他顿了一顿,神色沉了两分,“即便你尚不算个昏君,我也还是会杀了你的。”
“嗯,知道。”霍祁平淡地一点头,“此事……该如何说?成王败寇的道理朕还是懂的,若就此赐死了她,便算是朕败了,日后传出去的,就是朕被妖怪蛊惑,好生昏庸了一阵子。”停顿间,他一笑,口气更加轻松了,“还是个蝗虫精,传出去也忒不好听,所以此事上必须是朕赢。”
“……”想着先前在悦欣殿偷听的话,楚宣真是服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二位在这关头……在意的都是什么事?!
☆、150故事
长阳城中的居民,皆觉得目下城中的氛围有些奇怪。
倒没和南方一样受蝗灾侵扰,但有些事情……蔓延得就和蝗灾一样。
传言。
铺天盖地的传言通过各样的途径散在街头坊间、各家各户,说宫中的惠妃夫人是妖变的,有心来蛊惑君心、为祸天下。
街头有文笔甚好的故事和告示一样贴在墙上、许多青楼的歌姬唱着讲述此事的曲子,就连茶肆里说书的,也上了这最时兴的段子,眉飞色舞地说着,故事跌宕起伏,一回又一回的“请听下回分解”总能引得宾客满座。
席兰薇以这样的方式成了人尽皆知的人物。加上先前美名远播,目下,从前的“美名”更是为一个个故事增色添彩,她的妖名愈发栩栩如生了。
听着简小霜给她讲完了第三话,已说到在这“蝗虫精”的蛊惑之下,皇帝赐死了有孕的杜氏——诚然,她自然清楚杜氏是小产而死的,而非在有着身孕得罪了她、因为她被赐死。
不过也了解故事总是要“改编”的,这才让听者觉得更惊心动魄,是以完全不因此生气,蹙了蹙眉头,只是不悦道:“什么?浓妆艳抹?本宫从来不化那么浓的妆。”
就算逢年过节,她的妆也还离这词远得很,这描述忒失实了。
“夫人要试着让这说法应验一下么?”简小霜有些兴奋地提议,“兴许陛下也会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她锁着眉,不给面子地直接否了简小霜这建议,“大夏天的,粉黛施得那么厚,太难受了……再说,这些个说书的也是想得不清楚,一边说‘天生丽质难自弃’、‘淡妆浓抹总相宜’,一边还要强调我喜浓妆……我都‘难自弃’了,还要靠浓妆博宠?!”
越抠细节越觉得这段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