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海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嗯。”
短暂的沉默,庞婉看着顾流深,眨了眨眼睛,就一把扔了枕头把他给抱进怀里:“顾流深,你答应我,你一定得回来。”
顾流深感觉庞婉的眼泪流进了他的脖颈,也流进了他的心底。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郑重点头。
临行前,庞婉送给顾流深一个玩偶,非常滑稽的玩偶,让人看着就想笑。
她想,做手术时一定非常疼,可顾流深连哭都哭不出来,她得帮他转移注意力。
顾流深哭笑不得的看着玩偶,给她打手语:“庞庞,手术时会有麻醉的。”
“可万一麻醉不够呢?”
“......好吧。”
于是,告别后,顾流深带着庞婉送给他的玩偶,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坐上了去上海的飞机。
医院里,主治医生早已知晓顾流深的情况,很快,为他安排了手术。
手术那天,进手术室前,顾流深死活都要带着一个玩偶,医生没辙,允了。
打过麻醉剂,意识渐渐模糊。
朦胧的白光里,顾流深又想起那天庞婉眼睛红的像只兔子一样看着他,她说,顾流深,你一定得回来。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他攥了攥手里的玩偶,心想,嗯,他得回去,不然,庞婉该哭成什么样子。
......
整整大半个月,庞婉没再见过顾流深,也没收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这是自从她认识顾流深以来和他分开的最长时间了。
她很想顾流深,想到一整个暑假都什么不想做,也不想和别的任何人玩,整天都在家里等消息,生怕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她几乎每天都要跟庞妈妈问一句——今天的顾妈妈打电话回来了吗?
在她多日虔诚的期盼下,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接到了顾妈妈打来的电话。
顾妈妈在那话那端告诉她,顾流深手术很顺利,没出任何的意外。
庞婉想跟顾流深说说话,顾妈妈告诉她,顾流深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
庞婉有些遗憾的挂断了电话。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了一会儿窗外明媚的阳光,弯起了唇角。
还好,顾流深没有事。
这一走,顾流深足足走了两个月。
临近开学前,他才回来。
彼时的庞婉正在房间里看一年一度的还珠格格,听到门外传来庞妈妈和顾妈妈交谈的声音,心头一喜,扔了手里的瓜子就一路趿拉着拖鞋往出跑。
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了朝这边走过来的顾流深。
四目相对。
庞婉眼睛弯成了小月亮,几秒,她快速跑过去,一头扎进了顾流深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哥哥从小心思深沉
☆、陈白其人
顾流深的手里拎着一堆给庞婉买的东西,抽不出手回抱她。
他任由庞婉抱着。
几秒,庞婉松开他,后退几步,仰着小脸看着顾流深:“顾流深,我很想你,你想我没?”
庞婉的想只是单纯的想,不掺杂任何的别的东西。
这种想,是一种习惯,是一种本能,是多年来和顾流深生活在一起而融进骨子里的自然。
而于顾流深而言,他对庞婉的想,是另外一种想。
一种庞婉可能想都没想过的“想。”
他因为自己的某种念头而感到害羞,也因为庞婉的拥抱而心口发烫。
他耳朵尖一下子红了,顿了好半晌,才从眼皮下看庞婉一眼,老实道:“想。”
这次,不是无声的口语,不是简单的手语,而是,一道有些沙哑晦暗的男声。
不太动听,却足够真实。
庞婉看着眼前长高了一些,也长好看了一些的顾流深,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顾流深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刚刚开口说话了?
不是她的幻觉?
庞婉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在顾流深身上上上下下的来回打转,几秒,才不确定的问:“顾流深,你会说话了?”
“嗯。”顾流深顿了几秒,才叫出庞婉的名字:“庞庞。”
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去叫她的名字。
这种感觉很微妙。
而庞婉的感觉,更加微妙。
这么多年顾流深都因为自己不会说话而深深自卑着,可就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他开口说话了。
就好像是埋在腐土里的嫩芽终于冲破束缚,钻出土壤,见到外面的阳光。
他该有多高兴。
而她,替他感到高兴。
庞婉欣喜的几乎要跳起来:“顾流深,你会说话了!”
她的眉眼间都是飞扬,似乎比他还要高兴。
这种有人因你好而开心的感觉,不能更棒。
顾流深也跟着她笑起来。
庞婉开心了一会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问顾流深:“喂,顾流深,上海什么样子啊,你跟我讲讲。”
“......”庞婉可能还不大了解他的处境。
顾流深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消了庞婉的念头,用手语比划道:“我刚刚恢复,还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话。”
就连她的名字,他都是这些时间反复练习,才能说的清晰明了。
对于一个12年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他来说,他现在就如同一个婴儿,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从头学起。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在庞婉面前丢脸。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