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吕计让大殿下逃走的话。
……。
天寒地冻,在腊月里。国舅回京看似慢了,但拿下的每一个城池都可以放心,没有走后担心反的忧虑。
就益王整个封地的大小来说,国舅的速度如飞。说到这里,还是楚芊眠的功劳最大。
她沿各省收留的官员用起来顺手,就节省时间。
刘余率领残部在前面逃,望见京门时,松一口气。让人往城头招呼:“我们到了,快开城门!”
刘余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想到京门高耸,向大殿下效忠。
大殿下在城头上等着,听到动静,不顾北风割面往下瞧,却见到斜刺里出来一行人马,把城门拦住。
大殿下目光阴狠,他早就知道西山大营的军官,由国舅安置,果然,他们是时候就叛变自己。
一旁,老诰命们簇拥的上官太后掩面轻笑。
“笑什么!今天城要是破了,你死在我前面!”大殿下吼一声。
上官太后更是想笑,她看向城外,见到数面大旗招展而来。
楚!
上官!
西宁王!
东海王!
大殿下随时把吕计和太后带在身边,吕计可以防身,太后可以人质。却没有料到,方便上官太后观看胜局。
困兽犹斗,求生一搏。
刘余见不能进京,心一横:“反正要死,咱们杀一个,就多一个垫背的!”
眼看他们气势旺,血性狠,一场血战不可避免。
吕胜高举花枪出列:“西宁王!”
西宁王望过来:“这小子又要生事情了。”
“我知道你眼馋吕家枪阵,今天让你看个明白!”
吕胜说过跳下马,对着刘余残部奔去。起初几步孤身一人,因誓要破京都,是件喜事,吕家儿郎个个红衣。
白雪中,只见一点红奔腾跳跃,花枪舞的如飞龙在天。喊声,虽不能及远,但北风却送一程。
“八荒转六合,腾挪在我心!”
“两仪生四象,花枪吕家强!”
吕家的子弟一拥而出,红衣如歌,花枪如银,很快组成一个又一个的六合枪阵。
雪地里顿时像开无数红花,气势起伏又如波涛巨浪。
西宁王确实看得入神,说了个好字,见六合枪阵汇集到一起时,忽破忽立,变成八人一个阵。
八人一个阵后,散开成四人一阵,两人一阵。随后,变成六合阵。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回王爷,这枪阵太强,对付千军万马足矣,吕家生意人家,从哪出来的气魄?”
将军们看得也兴致高涨。
西宁王慢条斯理:“哦?这枪阵是对付一个人的。”
“谁?一个人怎么当得起吕家整个枪阵。”
“我。”西宁王笑容可掬。
上官国舅赞不绝口:“这阵太强。”有心窥视奥妙:“不知阵眼在哪里。”
楚云期虽学吕家花枪,但这是吕家的事情,他没有回答。
吕三掌柜恰好来给稷哥送吃的,闻言笑回:“胜哥是阵眼。”
“他?”
上官国舅注视那单独于阵外的吕胜,果然,他往哪里冲,整个枪阵变动中就往哪里去。
刘余残部宁可投靠大殿下,也不向太子称臣。上官国舅已说过不留。凡是裹到枪阵里的,成片成片的倒下。
吕家红衣,地面染红反而看不出来。
上官国舅感叹:“吕胜功夫确实过人。”独立于阵法外的阵眼,从危险性来说并不好驾驭。
“吧唧吧唧”声传来,上官国舅低头一看乐了。
雪地铺厚垫,放小桌子和小板凳。稷哥、铁标、花小五在杀声震天中吃得正香。
“几个好有胆量。”上官国舅翘起大拇指。
稷哥不放心上。
在打仗的时候吃睡不误,是数年养成的习惯。
数月间,在楚芊眠的劝说之下,几个好已能接受自己是太子,京里另有亲娘,但对这舅舅还无兴趣。
虽没想到“不给睡觉的舅舅”这句话,但在舅舅夸奖时,几个好并不理会。
他正专心致志的看自己小碗中汤圆。
五个。
淡青色皮子的里面是菜。
淡红色皮子的里面是果子。
还有鱼肉虾肉芝麻的,五个不同味道,经三掌柜妙手,都是稷哥爱吃的东西。
咬一个在嘴里:“好吃,”边吃边轻晃下脑袋。风虽寒,天虽冷,稷哥好生满足。
铁标、花小五饭量比他大,是十个。不是小球般的大小,更小一些,免得汤圆积食。
上官国舅光看着就心喜,对城头一瞥,如果娘娘能看到该有多好。对楚芊眠一瞥,这个孩子实在了不起。
忽然,见城头上乱了,国舅大喜:“看,得手了!”
……
吕胜一出来,大殿下就着了急。满目红衣,满耳惨叫,让他不管看向哪里都是败势一片。
其实他看到的不是惨状,而是游走中的大红衣裳。
吕胜率领枪阵愈是英武,大殿下愈是着急。
终于,他忍不住:“那是谁?”
吕计回道:“这就是胜哥,是鲁王爷的女婿!”
鲁王刹那间把什么都忘记,往城下瞅:“胜哥?”见喜庆大红秋风卷落叶一般,扫除一片是一片。
鲁王大喜:“胜哥,你好啊。”北风吹来,全落到城头人耳朵里。
大殿下没有心思处置他,苍白面容问吕计:“卿是吕家人,也应有此枪阵,何不出城去救回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