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机会,樊华就与吕胜比上一回。夺妻之恨,虽然没夺成,但怎能忘记?
掏一大把银子带银票出来,樊华乐颠颠数着数目,取一部分给张春姑:“让小草给舅舅家里送去。”
小草是无家可归的难民,张春姑需要人手,征求铁氏同意,收留她和另外三个在身边。
樊老夫人走来:“家里有钱,从账房取。”
“祖母,我有这些呢,等下留些给你,这是我挣的钱。”樊华喜滋滋儿。
真不了起,华哥如今能挣钱了。
老夫人本在房中等樊华,后来考虑姜氏身弱,轻易不乱走动。还是她过来,姜氏也能听到樊华说话。
在房中坐下,唤张春姑到面前,把一大把钥匙给她:“以后这家就交给你,不管你们在家还是不在家,都是这样。”
张春姑进门后,就有忠厚老实而喜欢忠厚老实大奶奶的婆子说内幕,知道刁婆子死在狱里。
但还是对姜氏小心翼翼望去,樊华正中下怀,一抬手:“祖母交你,你收着吧。”
张春姑收到怀中。
樊华绘声绘色说起来,他这一回虽是打探性质,也随楚云期办好些实事,但就他来看,游玩去的。
“那海,哈哈,看不到边。跟妹妹游长江,游鄱阳湖,我以为世上最大的水。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水。东海王的大船足够大,我们离他们远了,一个小黑点而已。”
用指甲比个芝麻绿豆出来,接着说各处见闻。张春姑取出带回的土特产,拿给祖母和婆婆尝新鲜。
姜氏觉得这一对人更加陌生,但是呢,儿子长进总是好事,她未必不喜欢。
拿一块南海果干,茫然不知所措。
樊老夫人格外高兴,樊华晒黑了,但出息了。打定主意,请安佑王继续把孙子带在身边。
张春姑管家,不一定常呆在家中。
这一天,樊家都很高兴。姜氏很难说明自己是喜悦还是不喜悦,最后还是选择喜悦吧。
……。
一早,石蛟对镜揽装。
冠服不可能差,但他挑剔来挑剔去,要以最好的姿容见长公主。
先见新丰帝,新丰帝对他听到流言回京救驾欣慰,勉励几句。再见太后。
他来得太早,楚芊眠还没有去给新丰帝煮加餐,和太后用过早饭,呆在属于她的殿室内。
去的路上,石蛟感慨万千。
没有父亲的指点,他兴许早就放弃爱慕。但如今想来,幸亏一直爱慕。
公然的爱慕安泰长公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
而这一回的谣言,让石蛟醒悟。楚姑娘平天下或许不难,但高居宫中却难。
她安然呆着,足以让石蛟骄傲。
这是他心爱着的,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稳如泰山。
宫女说声请,石蛟心潮起伏,期待悄悄的把他注满。
锦榻上俏丽身影出现面前,盈盈一笑,石蛟忽然口干舌燥。
他不是急色鬼儿。
此时此刻,石蛟彻底明白的是,他真的魂牵梦萦。
原本是不服上官知,石世子掺和一脚。后来受父亲指点,爱慕长公主也是一种名头。今天,石蛟发现自己情意深深。
他还是佩服她在乱中展现风采,但更流连她巧笑嫣然于这锦绣繁华之中。
这是她应该呆的位置,属于她。石蛟下定决心,他愿意终身守护她。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你好吗?”
“好,你呢?”楚芊眠很想严肃,但还是莞尔了。哪怕无意中的一个眼神,掠春风过青空般悠游,也能感受石世子的缠绵。
她很想树起一堵墙,但最终还是拿出对待顽皮小弟弟的心情。虽然,石蛟并不比楚芊眠小岁数。
只是一个轻轻的笑容,石蛟容光焕发。世上再没有比问候的这几个字更动听的话。远比白鸟在海面上飞,还要令人心旷神怡。
不由自主笑吟吟:“好。”
这一个字,回的尽出沟渠中由衷。
悄悄的,心花开放在无数沟渠中。
他是外臣,楚芊眠无事不干政,没有过多的话也不能说太久,石蛟斟酌着话,要饱含心情,又要言简意赅。
他的钟点儿不多,一寸光阴无数金。
“有事情,怎不给我去信?”石蛟循循,叮咛这句,他不怕费功夫。
楚芊眠还是感动了,安安他的心:“你看我,几时像怕事的人?”
咫尺天涯忽然只有咫尺,石蛟美的很,长公主剖析她自己,拿自己不当外人。
“再说,此许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石蛟赞叹的纯出自然:“那是,长公主是谁,不怕魑魅魍魉。”但话锋一转,眸光焦灼:“但是有事,还是给我写信好吗?不要忘记……我……”
最后一个字,让石蛟黯然。
他晚上一步,晚上那该死的上官那厮……
宫中进来:“护国王世子到了。”
石蛟气了一个倒仰,今天是自己的钟点,这厮凭什么来搅和!
阴沉着脸,往外面望去。见上官知穿一件新衣裳,走动时如繁花放眼,顿时把石世子比下去。
这厮居然没穿冠服!
什么好看,他就穿什么。
作为外臣难得进京,必须守礼仪的石蛟气滞住,随后一股火气在拳头上流动。
唯有打他一拳,方能解气。
楚芊眠也诧异,随即对上官知略有埋怨。不相信自己,肯定不会。诚心给石世子添堵,是上官知的真实写照。
“殿下,我有几个人介绍给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