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道:“陛下,对交趾一战,可打也不可打,毕竟沈大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些年未尝败绩,或可趁着剿灭西南叛乱之余勇,一鼓作气光复交趾。当然,此番出兵,能胜固然好,即便进兵不顺,有了之前的胜利,沈大人威名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谢阁老认为,可是如此?”
萧敬笑里藏刀的一番话,在谢迁解读中是在提醒自己,必须要按照皇帝的意愿行事。
谢迁心想,这话说得轻松,什么叫进兵不顺威名不会受太大影响,战败后或许连小命都没了,多年累积的名声一朝丧尽,这还算无关紧要?
谢迁十分恼火,但他又不能直接出言顶撞,只能迟疑地问道:“萧公公,听你所言,对交趾一战可打,那言外之意是否也有不可打的理由?”
萧敬一怔,他没想到谢迁会抓着他的病句纠缠不休,他看了朱祐樘一眼,见皇帝掩口咳嗽的同时,对他点了点头,这才鼓起勇气,把下半段给补上:
“对交趾一战,确实未必需要打,沈大人虽然在西北建功立业,但在西南他手头上无太多兵马和粮草,后勤无法保障,西南山川丘壑众多,行军甚为不便,且南蛮之地,非王化之民,这一战得胜无太大意义,因而可不战!”
谢迁对萧敬这后半段,非常满意跟交趾作战,输了丢人,得胜了没多大意义,犯得着跟那些南蛮子一般计较?
朱祐樘问道:“那对交趾一战,到底该打,还是不该打?”
谢迁不想当坏人,硬着头皮道:“陛下,何不将此事,在朝堂上与诸位大臣共同商讨?臣以为,朝中那些雄韬武略的谋臣和将领,定能拿出个妥善的结果!”
听到这话,朱祐樘脸上满是浓浓的失望之色。
作为一个有为的皇帝,朱佑樘驾驭群臣的能力绝不寻常,他明白谢迁的意思,这次谢迁跟之前不允许沈溪去西北的态度一致,但凡涉及到让沈溪上战场冒险的事情,就会百般阻挠。
朱祐樘心想:“朕本以为谢卿家会跟其他大臣有不同的见地,未曾想,他这头倔牛,比别人更倔,怎么都拉不回来!”
朱祐樘顿时板起脸,摆摆手道:“谢卿家所言有理,那朕便多问一下朝臣之意,由公议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