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姜糖来过了,看完成绩单又出去了。”
陆离抬起头来,“好,谢谢。”
周娜娜笑了笑,“没事。”
也没拿,站起来说道,“班长,今天我和姜糖都请假。”
周娜娜点了点头,“嗯,明白了。”
陆离从后门出去了。
他没有再给姜糖打电话,他准备直接去她家里找她。
她一向乐观,永远不服输的性格,就算跌倒了也没怕过,她很少怕什么。这回他能感觉到,她可能是真的怕了。
她在逃避,他第一次见到她逃避。
是的,一次考试不能够击垮她,但她把这次考试等同于能否考上大学,能否完全摆脱过去的生活,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将来能否和他在同一个城市读书,能否和他平等对话并无障碍地交流。
陆离来到她家楼下,她的摩托车停在墙边,他抬头看了一眼,窗户是关的,他爬上楼,拿出钥匙打开。
她不在家。
地上有几张散落的卷子。椅子的位置也没有摆好。桌上还有半杯水。
除了这个家,她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陆离换了鞋,在她房间里走了一圈,“你出来了吧,别藏了。”
“乖,出来。”
“再不出来,把你冰箱里的东西全吃了啊。”
“快出来。”
房间里除了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
他拿出手机打了她电话,她没接,房间也没有手机振动。
她不在家,并且她不接他电话。
他很快收到她的消息,“我没事,别找我了。”
陆离回道,“你在哪?”
然后她就没回了,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算你狠!
陆离锁好门,下楼,回了趟家。
从车库里把他的哈雷摩托骑了出来。
这比坐小汽车灵活方便。
他绕着炎市骑了一圈,快中午了,她应该会去吃午饭,但也可能因为心情不好而懒得去吃午饭。
想着她还饿着肚子,他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他想起上次她带他去过的纺织厂,说不定她会去那里。
陆离顺着她之前走过的路线找了过去。
废旧的纺织厂里空荡荡的,地上还有她上次画的跳房子。但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他从厂房出去,到上次他们看过的那条小河边。
她不在那,只有不远处的几只鸭子在嘎嘎嘎地叫。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往河里扔了出去,打了几个水漂不知道,直到石子沉到河里,他在岸边站了一会。
最后骑着车子走远了。
姜糖从旁边的芦苇丛后面走了出来,她抹了抹眼泪,朝前走了几步,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但始终发不出声音。
算了吧。
她坐在河边,就在上次他们坐过的地方,抱着腿,把头埋进膝盖里。
她抓起一把石子使劲扔进了河里。
太难了,考试太难了。
以她目前的分数,好点的大专都很难上去。
虽说这不是高考,但高考还远吗,说逆袭,谁不想逆袭,有几个能逆袭成功的。
原本,她与陆离的差距就大,不说考试成绩,各方面,从出身到家庭。她看起来不在意,但谁又做到一点都不介意。
她会打架据说还砍死过人还是康安路一姐又怎么样,人陆离还是呢。
她是太阳花又怎么样,人陆离还是太阳呢。
她长得漂亮又怎么样,人陆离长得就差劲吗,人还是校草。
虽然他有时候挺装逼不要脸的,但是真的很可爱啊。
他还老对她耍流氓,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不要脸的臭流氓,陆离是个大傻逼,蠢瓜蛋子熊玩意!
姜糖坐在河边想了很久,但她从没想过要和他分手什么的,真没那么作,也没那么矫情。
她就是难受。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考那么点分。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不行。
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她开了手机,里面有三十个未接来电,微信语音n条。
她点开来,一条条听着。
最前面几条都是在问她在哪里,在干什么,后面慢慢变成了,我到哪里了。
那几个地名她都知道,他竟然把整个炎市给找了一遍。
她点开倒数第二条,跟前面的温言软语比起来,这条把她吓了一跳。
“姜糖,姜糖糖,赶紧给我滚回来。”
她笑了笑,点开最后一条,这一条听起来声音温和不少,是他一贯哄她的音调,“糖,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姜糖笑了笑,回了句,“好。”
陆离这个人,陆离这个人,你根本对他生不起气来,三两句就能把人逗笑,也是本事。
而且这次,他根本就没什么错,她看到他考的好,当然替他开心,他若考的不好,她才要真生气了。
姜糖从地上站起来,朝她家的方向走去。
差不多行了吧,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离家出走被人满世界找的感觉,以前小时候,就算她真的离家出走,也没人去找。
这事,她不是没干过,小学的时候吧,对爸爸妈妈还抱有一丝幻想,想要考验他们的爱,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出去躲在康安路东边的一个桥洞下面。
整整饿了两顿没吃饭,到了晚上,也没见人来找。
最后实在渴地难受,又自己背着小包裹回家去了,家里根本没人,爸爸不知道在哪,应该是打牌去了,妈妈也不知道在哪,看门口的高跟鞋不见了,应该是会情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