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修铁路的意义,那当然是好好好,所有的县领导没有一个说修铁路不好的。我都不想再重复他们的论调,难道我说不好?
会议一直开到天黑,都还没有把修这条铁路的好处摆完,真是一个长长的龙门阵。而修这条铁路的期限还是遥遥无期。
满会议室里飘得都是烟味,表示着为了思考与这铁路的建设相关的问题,这些在场的领导专家费尽心思,绞尽脑汁。
上面来的那个领导说,这次是下了决心要修这条铁路的,然而不是说修这条铁路的意义就是为了发展边城县的经济,如果从经济学、从自然科学的角度,从尊重实事求是的态度,那么可能边城县再过五十年也不会修这样的一条铁路。然而为了国家利益,为了战略的大纵深考虑。这条铁路渐渐浮出了水面,提上了议程。修这条铁路为得是,要建设一个辐射祖国西部走向中亚五个资源大国的国际铁路大动脉,促进和中亚地区的交流。另外,这条铁路有着外交的、政治的、国际关系的意义,所以修是一定要修了。
这一定是好事儿,我想大家都会持赞成的态度,所以这样的事儿,我就更不想多提了,我心里还窝着那政法书记的事儿呢。
越是表面平静,我才越是不放心。
我也许是个危险意识较强烈的人,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远处盯着我,因为所有的副县以上领导要到政府会议室来座谈开会,可是身为县委常委的公安局长却没有踪影。
他明明是在县上没有外出的。这就说明一定有重要领导在这里,小洁说得是对的。
我自己的安危受到了威胁,哪里还顾得上修什么铁路,边城县有什么东西值得铁路来拉运呀,所有能卖上钱的东西,可能一车皮就拉完了。至于那个领导所说的那些个意义,那是他们研究大事儿的人才能定的。哪里是我们这些县一级领导干部能看得到、看得透、看得清的问题。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的立场很简单,你们要修,我们就全力配合,你说怎么修就怎么修,你们不修,我们就继续等待,边城县人民等待发展也很多年了,再等下去也无所谓。富是一种习惯,穷也是一种习惯,连同生活其实也是一种习惯。
这时我的秘书悄悄走进会议室来了,走到我的身边,俯下身子,趴在我的耳朵上说:“刘书记,国际商城的胖嫂打电话来了,说出了件大事儿”
“什么事儿?”
“说有个叫曾兰的是你的朋友,刚刚被刑警队带走了。”
我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响,得,这政法委书记对我的整治,这就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