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不上,通关因素制约太大。口岸时开时不开,说不准。”
“就是,再说了,咱们国家人口那么多,耕地那么少,再怎么种也不够啊。刘书记你知道对面人均耕地面积是多少吗?”
“我不知道,还真说不上来。”
“十五公顷,十五公顷啊!”
天哪,十五公顷土地的更种面积对于国人来说的确是天文数字了。
“刘书记你不知道,对面国家虽然重工业发达,但是种植业、尤其瓜果蔬菜可是奇缺,我倒是觉得这个项目前景广阔。”
“那你就试去吧,也许你从此就发财了。”
“发财哪里敢说,你不知道他们那里也乱得狠,刚刚解体不久的国家吗,问题一大堆,法律不健全,黑社会猖獗,谈不上信用,得非常的小心才是,在那里做生意儿,也是刀口舔血。”
“是吗,比我们还严重?”
“当然,近一百年来,洋人在我们国家到处胡作非为,却获得了足够的尊重。我们虽然世界上到处都是,可是没几个人能看得起。”
“唉!我们从积贫积弱起步到现在的时间太短了,也许将来会好些。”
“刘书记,这次我在外面碰到一个老熟人?”
“谁?”
“谢廷”
“噢,他在干吗?”
“组织了一帮人,在人家的市场里买中国百货,这倒不奇怪,奇怪得是,他们居然焊成巨大的铁笼子,在里面卖货收钱。”
“这么严重?”
“是的,谢廷专门叫我吃了一顿饭,说在那里做生意就是玩命,就是比看谁狠。有黑社会的人去收保护费,他们就死躲在铁笼子里打电话报警。”
“天呀,我们推崇的外贸难道就是这样的吗?”
“也可能不会一直这样,但至少目前就是这样,因为国家政府的变革,导致各地的军警成为了当地的主流力量。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频起摩擦、动辙就砍人杀人。”
“这么说,谢廷也真不容易,在这样的环境下讨生活。”
“我仔细看过了,那些动荡一般都集中在城市里,对面那广袤的森林深处、广阔的农村田野,还是很安定的,人民也很好客,一切都很好。”
“那你产下来蔬菜也得卖到城市里去呀,怎么卖呀?”
“总是会有办法的,我想是会的。不行先借谢廷的渠道,走走货吧,探索探索,自己再慢慢摸索。”
“谢廷靠得住吗?”
“做生意的,哪有靠得住的人,就连政府官员也不一定靠得住。不能求稳定,如果求稳定,我当初就不会从省安监局辞职下海了不是?”
说实话,我真的是有点佩服这些在商海里淘金的人了,他们过得日子是那样地不确定,是那样地新奇刺激。
“当下,我急需的是找些翻译,翻译在国际贸易中太厉害了,可以吃两边,既不对自己人说实话,也不对对方说实话。”
谈到这份上,我就跟尹万梁没什么共同语言了,我只能承诺如果他要从边城县组织农民出境务工的时候,我会提供一切方便。
尹万梁说那就够了。
尹万梁说他到省城就是来跑办手续的,回头还得到首都去办。得跟住外的大使馆建立联系,得在最大程度上保障出国务工的农民的安全,可不能出事儿,自己是搞安监工作出身的,知道安全生产责任第一,只要出一桩儿,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尹万梁没有跟我多说什么,就勿勿走了。
他忙我也忙,我只是在茫然,在茫然中有点兴奋。我兴奋是因为他们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国外探索,我茫然是觉得这做国际生意,怎么就跟郑和下西洋、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到处冲满着血腥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