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丽说她奶奶病重,恐怕撑不过这个月,她自小被奶奶带大,和奶奶关系很好。奶奶一直盼着她长大有出息,这次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江城一高,且被挑为新生代表备选,已是目前为止最有出息的时候。
新生代表备选,顾名思义,就是在新生代表出现意外不能演讲时,才能轮得到她这个备选上台。
马丽丽以笔试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江城一高,按以往惯例,这次新生代表本就是她,但是学校偏偏选中了入学成绩排在一百名开外的安冉。她知道,除了成绩,安冉各方面条件都比自己强。
安冉家庭条件非常好,安父是江城某部高官,身居要职,安母在教育系统工作,关键她还长得好看。不夸张地说,初中时她是全校男生心中的白月光,奇特的是她女生缘也很好,一句话概括,是个让人羡慕嫉妒但恨不起来的一个存在。
演不演讲,当不当新生代表,安冉是无所谓。马丽丽找她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回家后才发现爸妈对她这次的演讲无比的上心,东问西问千叮咛万嘱咐……
阵仗,怎么说,像是她要代表全国人民领那个什么感动中国奖。
安冉没敢说她把机会让给了同学,因为她知道,以母上大人的脾气,铁定会找校长找教导主任把她这个代表再要回来。
光是想一想,她就脑仁疼,索性谁也不说,直接在演讲前五分钟撂挑子,弓腰捂肚装头疼肚疼全身疼,为了演的逼真,她差点翻白眼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校长没办法,紧急让马丽丽这个备选上台演讲。安冉趁着班主任和校医聊天的间隙,以上厕所为借口,偷偷溜了出来。
她在学校绕了一圈,顺手买了根冰棍,冰棍吃到一半的时候,挑中了后山围墙这里。
此时此刻,安冉骑在墙头上,远眺了会儿围墙外的风景,林密叶茂,野草苍劲翠绿,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还是热,燥死人的闷热。
她迎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扭头去看围墙内的风光,这一瞅不打紧,她看见教导主任正背着手往这边走!
不是,教导主任也忒闲了吧?这会儿不是该主持新生大会吗?晃悠到这里干什么?玩忽职守啊简直,怪不得和校长搞不好关系天天在家被老婆骂。
安冉吐糟了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她此时的处境,最为关键的是,教导主任认识她妈。
安冉一着急,就要往墙外跳。她蹲在墙头找好姿势低头一看,瞬间秒怂。
围墙外的地势相当的低洼,硬生生拉长了围墙的海拔高度,目测怎么着也有三米,试了好几次,没敢往下跳。
她看着教导主任越来越近的大秃瓢,急了一头汗,冲着远去的男生叫:“同学,我下不来了。”
男生充耳不闻,自顾自往前走。
“同学,教导主任马上就要过来了。”安冉觉得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能不能接我一下?”
男生继续往前走。
“同学,我跳下去摔断了腿你要帮我叫车去医院。”
男生攥带,皱着眉顿足。
“同学,我跳了。”
男生不耐烦“嘁”了声,终还是转身折返回来。
安冉见男生过来,窃喜的同时催促道:“你快点儿,教导主任马上就过来了。”
男生仰头看着墙头上的她,停住了脚步。
卧槽,这男生什么生物?顺毛驴?!
“……同学,我错了,我不该催你。那个,其实也不用那么快,你再怎么走,也比教导主任那两条小短腿走得快。呵呵,那个,你随意……随意走。”
男生这才高抬贵腿,挪动脚步,有条不紊不慌不忙优哉游哉晃荡到围墙外。
“我跳的话,你确定能接得住?”安冉居高临下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男生不看她也不说话,木桩一样,垂手立着,双目无焦点平视着面前的砖墙。
“同学?”
男生嘴角像是灌了水泥,身体也像水泥柱般一动不动。
exome?这人是兵马俑?
安冉再看了眼逼近的大秃瓢,咬了咬牙,还是没敢往下跳。她再咬咬牙,闭闭眼,决定采用稳妥迂回战术。
她面朝墙壁,双手扒在墙头上,两条腿耷拉下来,慢慢往下坠。双腿贴着墙壁胡乱弹腾了几下,感觉鞋底踩到一个什么东西。
她偏头,看到男生双掌交叠,弯腰稳稳拖住她的鞋底:“同学,多谢。”
终于从墙头上下来,安冉背靠着墙根大喘气,随意瞥向一旁正在往校服裤子上抹手的男生。
卧槽卧槽卧槽,这双手也太好看了吧,好看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啊简直。安冉盯着这双盛世美手,好似饿了十天半月的小狼狗盯着肉骨头,眼睛都舍不得挪一下。
男生注意到她喷火的目光,手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往回缩了缩,带抬腿往前疾走。
安冉吐了吐舌头,站起来小跑两步跟过去:“同学,我请你喝饮料吧?”
“不用。”
这么半天,终于听到他说话。
安冉调笑:“同学,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男生斜了她一眼。
安冉歪头盯着他的侧脸:“同学,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初中在外国语附中念的吗?”
“不是。”
惜字如金,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安冉撇了撇嘴:“见你穿着高一的校服,你也是新生吧,怎么不参加开学典礼?”
男生不再搭理她,猫腰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