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遮掩着寻找借口,脑子里却没有词语,无休止的谎言与煎熬,她像大海里泅渡者,看不见方向,望不见彼岸,还得提防突如其来的浪将自己打得晕头转向。
初阳精疲力竭。
解脱吧!早死早超生!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似灼热的岩浆找到了出口,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初阳要向他坦白,哪怕自己会为此付出代价也认了。
初阳终于有了勇气:“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你生气,更怕你报复我。”
柏峻言看着她,目光幽暗。
初阳深吸一口气:“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是时候跟你坦白……”
“初阳,”柏峻言突然打断她,“我还有事,得走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不要改天,初阳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我还是跟你说了吧。”
说什么?说她一直在骗他,现在演不下去,决定要退出了。
柏峻言不想听:“我该走了。”
初阳坚持:“就两分钟。”
“刚才在你家时,我收到胡青的短信,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要去公司处理。”柏峻言找了个理由,他微微笑,“项目金额超过两亿,你的事更急吗?”
似乎还是他的事更急,初阳可耽误不起两亿的生意:“哦,那你先回去。”
柏峻言点头,别戳穿,还有机会继续演下去。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
他转过身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几缕碎发在额前落下阴影。
发动引擎,引擎声音很小,驱不开那份令人不安的寂静。柏峻言放下车窗对初阳道:“你也回去早点睡。”
“好。”初阳朝他挥了挥手,“开车小心点。”
柏峻言嗯了一声:“再见。”
换挡,脚下松开刹车,柏峻言准备离开,听到初阳说:“再见。”她顿了一下,又喊道:“我回去写封邮件给你。”
声音很大,像霹雳滑过耳边,柏峻言身子一顿,猛踩下刹车。
他侧过脸,看着车窗外的她,粘稠夜色中,初阳脸上带着赴死的决然。
她决心下定,再无转圜。
柏峻言微闭上眼,尾曲奏响,落幕已成定局。
唇边溢出苦笑。
关了发动机,下车。柏峻言站在初阳面前:“你看起来挺着急,有什么事直说吧。”
初阳:“可你还有事。”
“也不是太急。”柏峻言垂着手道,“公司那么多人总不能白养着?”
既然这样,初阳就做个了断:“那我就说了。”
柏峻言眸色沉黑,像化不开的墨。
初阳诚挚地朝他道歉:“对……”
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
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就被柏峻言一把捂住了嘴。
你说“对不起”,那我是选择原谅你,还是不原谅?
原谅吧,我没那么宽容大方;
不原谅,又该拿你怎么办?
连第三种选择都没有,那样沉重的三个字,足以终结感情中的所有美好与希望。
他不要听“对不起”。柏峻言笑了笑,用轻松调笑的语气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是狗仔,知道你每次都拿我当挡箭牌,知道你根本不想和我交往……”
初阳疑惑,几乎叫了出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柏峻言嘴角噙笑:“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初阳惊讶得张大了嘴。
柏峻言自信地笑:“你觉得你骗得了我吗?我是做生意的,阅人无数,因为心有怀疑,后来找人查了你的身份。”
“那,那你干吗不戳穿我?还要和我交往?”
“因为觉得有趣。”柏峻言靠着汽车,他甚至笑出了声,“尤其是看你想拒绝又不敢的样子,很逗。”
搞了半天,初阳才是那个跳梁小丑。可她没有看出半点端倪,初阳虽没有火眼金睛,但对柏峻言也有几分了解,柏峻言不是王先亮,没有那份玩世不恭,初阳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只是觉得有趣?”
她不信!她更怕他报复自己。
柏峻言收起唇边笑意,正经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初阳洗耳恭听。
“你在用我,我也在用你。”
“你还需要用我?”初阳觉得不可思议。
柏峻言点了点头。
“用我做什么?”
柏峻言看她:“你想知道?”
初阳猛点头。
柏峻言娓娓道:“我世伯家有个女儿,比我小一岁,文艺点说就是青梅竹马,她一直很喜欢我,可我对她没感觉,拒绝了她。可她那个人非常执着,现在即将留学归来,我想让她彻底死心。”
原来,柏峻言也需要人做挡箭牌,但初阳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因为,她没那么好骗。”柏峻言用欣赏的目光看初阳,“但你够大胆,够率真,你和我身边的其他人不一样,和她更是天差地别,现在,谁不知道你爱我?你完全符合让人坠入爱河的标准,连王先亮都不觉意外,我也不需要再造声势,就足以让你的事迹传到她耳朵里。”
这是夸她,还是贬她?初阳干笑。又试探着问:“那你不计较我骗你的事?”
“除非你配合我把这场戏演完。”
“我要怎么配合?”
“她后天回来。周六你陪我去吃个饭。”柏峻言睨着眼看初阳,“是时候发挥你的演技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就扯平,我不追究你骗我的事。”
初阳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