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金旺等人在这几户人家里挨家走访过,他们有什么想法也都摸清了。今天见一两百人出来拦着政府干部,肯定是要提要求的,遇上这样的事,还能说什么?只有放低姿态,听群众的要求,至于要求能不能实现、要求是不是合理,那都是第二步了。对群众的心态,金旺更明白些,谁家遇上这种事心里是甘愿的?当然要多提要求,就像卖东西时要先起一个高点的价钱。
县里在征地补偿问题上,是参考了市开发区的做法,相对说来,也算是对村民农户合理些,也有依据。对有住房的人家,会赔送等同面积的套房,并给予一定的补偿。被征用土地后的农户,在重新就业问题上,县里也给予优惠政策。做小生意、开门面办理工商、税务等都会优先办理,收费上也给予优待。
这些政策在宣传上都是宣传的重点,农户也应该清楚了。金旺进屋说听取人们的意见,那些人也记起金旺等人曾到各家走访的情形,有人出去,有人坐下来。见这情况,金旺给龙照芳一个暗示,让她做一个记录的准备,看样子要将群众的意见反应到县里去。真要问群众的意见,他们却不是冲到前面来提自己的要求,往后缩,让别人先说。
“有意见、有想法就提出来,县里能够做到的、能够满足的,都会尽量去做,大家聚在一起,不就是要说自己的要求吗?不管要求是不是合理,说出来政府会跟大家一起商量的。”金旺说着,当下指着其中一个人,要他先到龙照芳面前却说自己的想法。龙照芳笑脸盈盈,看着那人,那人哪敢看龙照芳?
其他人看这架势,也都往后稍退。屋外的人叫闹声还不小,不知是不是村干到来。屋里的人也不理外面怎么闹,又有个别人进来。金旺见他们不肯说,提高了声音,“我知道大家心里有话,要是你们觉得一个个来说太正式,那就一起说,我们都记下来,老少爷们看这样做成不成?事情总归要说清楚,县里招商引资是为全县的经济建设做想,这工作工作是新形势下必然的路,肯定不会停下来。迟早要解决的问题,大家静心下来说,才有可能把两方的分歧说拢。”
“我来说一句,”有个人说,“县里征收我们的地、房子,给出的补偿太少,今后我们没有地种又不会做生意,明年后年吃什么?”
“这个担心是有道理的,县里的补偿要说少,这也是实情。大家私下卖地的价钱是政府补偿的三倍或五倍,只不过,征地补偿问题,是有依据的,不是哪一个摸后脑壳给出这样一个价钱。我们县的补偿标准和办法是参考市开发区的做法,相比其他县都要高出一些,你们也可以到其他先打听清楚,看我说这话有没有半句假话。当然,我这样并不是说县里的补偿就很高了,你们也不能用私下买卖土地的价钱来对比,是不是这个理?”
见其他人不说话,金旺看了看屋里的人,见人们的表情平静不少,又说,“至于征地之后,手里没有地了,生活会不会没有着落?县里的经济建设做起来后,在县城的人多了,随便做一点小生意的收入肯定比种田、种菜要多。如今,乡村很多人出去到发达地区打工,他们开始也担心田荒了今后吃什么,如今再问他们还肯不肯回家种田,那些人有几个还愿意?这几天我在村里也看过,那些种菜的地、栽果木的地,有几家是真心在种地?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也是从农村里来的,一块地要种好得花多少心血,种出来又说什么样子的,一看就知道。当然,我这样说不是说县里今后就不管大家的生活着落,你们今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也可以跟县里反应,县里一定会尽力做好善后工作的。谁还有要说的?”
“补偿的房子没有天没有地的,今后子孙怎么算这事?”另一个人说,村里人对城市的房子非议最多的就是没有天不接地,挂在半空给人的感觉哪有归宿感?甚至都不像是自家的。金旺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也听老爸和肖氏到市里逛街时议论过这事。
“对房子的事,我们在老房子里住了这么多年,有很深的感情,现在要搬走舍不得,也很好理解。至于说房子在半空中,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说大城市、国外的几十层、上百层的高楼人们都住得很好,县城里这两年新建的楼房,不都是七层的?买房的人越来越多,私家买地修房子也不少,但很明显,这种买一套房子住会越来越多,也会适应这种住房。难道说,大城市的人还没有我们会享受生活?国外的人不多,自家修建楼房的同样也不多啊。”
解释这种事不难,金旺觉得自己要用这套话去说服老爸,只怕也不容易。老爸在说不过,又觉得他那想法才是更好时,可以走开不再说这样话题,更简单的办法是在自己头上敲打两下,自己只有退让闭嘴。但今天跟村里人说这些话,他们即使不愿意,也只有闷在心里。
…………
拉拉扯扯地说了一个多小时,才有镇里干部走进来,见金旺等人在家里坐着跟群众说话聊天。那干部招呼一声,出去后吴镇长也进家里来,外面的人群并没有完全散走,只是对立情绪淡了些,或许是村干到了,在村干的喝呼声中散走。买地的那些人,只要是干部或有单位的也都会选择先离开,要不,县里发威起来不仅在钱财上要亏,工作上也会让他们够受的。
吴镇长进来跟叶丽说,“叶书记,美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