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了。”
“他大哥当年之事,一直是家族隐痛,很少有人提起这伤疤,可如今为了你,他却都不理了。”
“我养了他二十几年,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他反制,毕竟,他那条命自己可以不在乎,我却不能不在乎。”
花园里寂静半晌,商婉开口没什么感情的念叨,“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威胁人。”
连老夫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少年离家,混迹土匪狼窝,后又金戈铁马,从军战场,半生硝烟滚滚,混的风生水起,而今终于得享安乐,但天性养成,终究难改本质。商婉如斯脾气,若不是因为连城,其实她倒是很欣赏她。
“七年前我见你是劝你离开连城,那时候我也算尽心,其实当时你若同意,拿着巨额支票,世界之大,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商或者读书,连家都能助你一程,可你拒绝了我。你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吗?”
当时少不更事,初识连城,只会鱼死网破,抱着骨气不松手,两败俱伤。那时候他们彼此都不痛快,她日日夜夜夜不成寐,连城在她面前嚣张跋扈,脾气变得阴晴不定,焦躁暴怒,和先前福贵公子的形象判若两人。
想来连家也有所耳闻,但是并没有插手他们的事。直到有一次连城带她参加一个私人聚会,说是私人聚会,其实更像是一伙纨绔子弟聚在一起吃喝玩乐,连城那时候折磨她花样百出,席间有个二世祖借机轻薄她,连城看到并不阻拦,那二世祖便趁机让连城将自己让给他,用自己怀里的小情跟他换。
这种事他们之间时有发生,连城听罢看了她一眼,然后懒洋洋的抬抬下巴,让她去给那人敬酒。他这番发话,几乎等于默认,那二世祖迫不及待将自己怀里的姑娘推到了连城怀里,摩拳擦掌等着她过去。
她慢吞吞的拿了酒杯,又一手拿了酒瓶给自己倒了酒。周遭看客无数,人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场景。连城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她,黝黑的眼珠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她冲着他笑了笑,她不常笑,尤其跟他在一起后,笑的时候就更少了,冰雪消融,纯净冰凉,只让人眼花缭乱,不仅连城看的一怔,其他人都是一呆。
她笑的很快,几乎眨眼就消,笑完后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脚步一抬,将另一只手的酒瓶毫不犹豫的砸到了连城头上。
火花四溅,玻璃粉碎,连城当场就见了红。
当时真是年轻,此后伤痕累累,他再故意这么折损她,敬酒罚酒,她都能安之若素,面不改色的端着酒杯就上。
而也是此事过后,连家老夫人找了她过去。不仅许她离开,也许了她后半生安乐。但她冷冷一笑,拒绝的生硬又彻底。
“我自己的事情,除了自己谁也不能做主。无论来去,我都会凭自己的本事,连城阻挡不了我,其他人也不能。”
直到这时,她仿佛还能听到自己这句话在连家偌大的客厅的回响。此后世态炎凉,这句话真是偌大的讽刺。
“我一直觉得你不够乖觉,后来吃了那些苦,跟你性格使然也有关系,只是没想到最后你竟真凭着自己的本事走了,可是。。。。”她问,“。。。所谓来去自由?为了争这口气,弄到家破人亡,值得吗?”
值得不值得,都已经走到了如今这步。她说过,她后悔当年自己的倔强,宁愿像曲心安一样柔软,至少能保全家人。但这些,她又何必再说出来自揭伤疤呢?
她不回答,甚至脸色如常,只是眼里还是带了些茫然。
连老夫人悠悠答道,“你恨连城迫你,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又记恨连家仗势欺人,所以拧着性子,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退一步。这些,也并没有什么不对,你有自己的个性,这点我无权置喙,所以当年你拒绝了我,我也从来没有再使手段难为你。只因为我比你更懂,你这样的个性,非要等到自己后悔了才能走回头路。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家室,富贵,地位,身份,这些东西是命中注定,拧不过便只能妥协,当年你不懂这个道理,时至今日,我不信你还不懂。”
“这么些年,你对连城是什么心情,我不逼你说。连城对你如何,有些你知道,有些你不知道,说真的,我这个做奶奶的并不喜欢他这种深情,飞蛾扑火,几乎可等于自掘坟墓。可他既然这样死心塌地,我也见识了你离开这些年他浑浑噩噩的样子,有些事情,就不能再置之不理,他敢拿命保你,玩笑也好,真话也罢,我若是还一意孤行,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和连城和好如初,再不要对他动什么坏心思,更不要用感情做筹码去伤害他。答应这个,你并不吃亏。”
“商婉,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怎么选。”
☆、第三十七卷
连家老宅位于郊区,避世幽静,访客稀少,院中树木繁盛,初秋晚霞,夕风阵阵。连城到家的时候,园丁正在院子里修建花草,齐心正端着盘子往大厅走,见到他,稍稍诧异了一下。
“奶奶呢?”他劈头就问。
“在后面的花房,老夫人有客人,少爷你。。。。。”
连城已经转了身往后走。
说是花房,其实更像休息室。老宅后面仿了几间江南风格的房子,内里装潢也仿明清风格,老式家具,青山字画,摆了很多精巧的小玩意。半面墙的雕花折叠木门正对着玻璃花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