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狠狠瞪了几人一眼,掉头就走,明路朝地上呸了一声,珠儿脸上也满是怒色。
秦月树谄谄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回头望着被沐雪突然爆发,厉声呵斥住的几人,问道:“咱,这是被人骂了?”
年纪最小的那个少年愣了愣:“好像是吧!”随即有些犯傻的问:“蛋疼是个什么玩意儿?”
几人面面相觑,等回过神来,哪儿还有沐雪一片衣袖,一个少年懊恼的叫道:“哎哟,倒让那小子给跑了!”
“走,咱这就去把他逮了来,好好修理一番,看看他那口利牙到底是如何长的,怎的如此厉害!”另一个少年叫嚣着撸袖子,鼓动大家去逮沐雪。
秦月树却制止了:“着什么急,瞧见她腰间的麒麟玉佩了吗?”
“瞧着倒像将作监的手艺。”
“可是专供皇室打造金银玉器的将作监?”叫嚣着的少年吸了口气,眨眨眼问。
秦月树点头:“或是这小子家中也有长辈在盛京为官,且官位不小呢!反正上等拜帖也就那么些,去问问管事的师叔不就晓得了!”
不说秦月树领着他那伙不知上进,成日挑事生非的官家子弟去找人打听沐雪。这边沐雪出门不顺,埋着头只顾朝前走,明路一路走一路拿眼睛瞪沐雪身后的弥生,心道:也不知九爷放给哑巴和尚在娘子身边有何用,又不能帮娘子骂人打人,真是累赘!
沐雪带着明路珠儿一行而来,听得一长排房间热闹,这些得了下等拜帖的寒门子弟可没那么好运,两三个共住一屋,便显得颇为拥挤,明路让沐雪在房前十来步开外等着,他进去喊明哥儿。
顺子正忙着给明哥儿规整东西,北有衡水书院赏梅之宴,南有鹿山书院赏菊之宴,皆是才子们展示自己才华的好契机,却也得有拜帖才能入宴,今年鹿山书院的赏菊宴分为三日,第一日赏菊之韵,第二日赏菊之魅,第三日赏菊之魂。宴会中表现突出的才子又机会破格进入鹿山书院进学。
这便是寒门子弟和商贾子弟极为难得的机会。
皆因参加的人多,得下等拜帖的各位公子只得带一人进书院,明哥儿便带着了顺子来,曹夫子在山下小镇的客栈住着等他。
曹夫子千万交代了顺子好生照顾明哥儿,加上明哥儿又有不与生人沟通的毛病,顺子便更加小心着。
幸好分到他们屋的两位公子性子都好,又比明哥儿大了好几岁,对明哥儿也多有照顾,听顺子隐晦的说了明哥儿的口疾,不约而同以为明哥儿只是来长见识的,这话都不能说,又怎能在赏菊宴中出彩儿?于是便不把他当竞争对手,更加和气起来。
两个公子正说的热闹,明哥儿坐在一边默声听着,三个书童各自收拾,突然见门口来了个穿着不凡的清秀少年进来,笑嘻嘻的,一把拉住明哥儿:
“好哥儿,可算是找着你了!快,跟小的出去见过娘公子去!”顺子在穆府见过明路,一下将他认了出来,明哥儿却没注意当初守院儿门的明路,被他一下拉了出去。
“他谁呀?”屋里人看向顺子,顺子丢了手中的枕头,难道大娘子来了?
明哥儿莫名其妙被明路拉着跨出屋门,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沐雪和珠儿,初初一愣,竟是没认出来。
屋里两位公子好奇,也跟着出来,却见门外十步外站着个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好一个精致的小公子,穿着月白绣兰草的袍子,青玉琯发,一双眼睛灼灼生辉,一时愣住了。
顺子出来一看,真是家里大娘子,欣喜的摇了摇愣住的明哥儿,凑到他耳边说:“少爷,是大娘子呢!大娘子肯定是来找少爷的!”
“明哥儿!”沐雪笑着唤了一声。
明哥儿日夜担心沐雪,如今见她真的来了琼州,还到鹿山书院来寻自己,就好生生的站在面前,鼻子有些发酸,几步走上前去,沐雪伸手捏了捏比她还高的明哥儿的脸,轻声道:
“什么时候到的琼州?一路可还顺当?”
顺子欢天喜地跑过来,对着沐雪拜了拜,见她穿了男装,改口叫了声大公子。
站在门口的两位公子看明哥儿跟着那位生得比女儿还俏的公子走了,总感觉哪里有些别扭。
沐雪拉着明哥儿的手走了一截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明哥儿脸上微红,挣脱开沐雪的手,沐雪回头看他:“怎么了?”
珠儿小声提醒道:“大娘子,如今你这般打扮,再牵明少爷的手也实在奇怪的很!”
沐雪问明路:“很奇怪吗?”
明路和顺子都点头。心道:又不是兔儿爷,哪儿有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亲亲热热的牵手前行的!也难怪会惹得大家来看。
沐雪放了手,把明哥儿带到她的屋子留着吃了晚饭,然后把人都轰了出去,只留着珠儿,才正色与他小声说话。
“姐姐有一件事让你去办,办得好了,姐姐才能有机会脱身家去和你苏明轩哥哥成亲,往后或许才能过上太平日子。”
“姐姐快说!”明哥儿催促着。
沐雪附身在明哥儿耳边叽咕了几句,明哥儿听了瞪大眼睛:“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为何要这般冒险?”
沐雪笑了笑问:“怕吗?”
明哥儿摇头:“不怕,只是,姐姐。”
“嘘!别说话!”沐雪突然听到外面有嚷嚷声,使眼色让珠儿去瞧,珠儿打开门,却见白日遇着的几个公子哥儿硬要闯进来,红湖和雨竹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