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寒威胁马上要将沐雪带出府去,大太太发觉对上无所畏惧的穆楚寒,竟然没有丁点儿办法。
脸面、名誉、皇威都不在乎的穆楚寒,简直让大太太觉得棘手得很,一时僵在原处。
红湖看大太太在他们家九爷冷冽的目光下,垂死挣扎,突然面向沐雪跪在地上,脸上流出两行泪水。
“娘子,奴婢该死,不该在元宵夜怂恿娘子出去看灯,若不是因为奴婢,娘子也不会给歹人绑走,也不必受那么多苦。”
“就让奴婢做牛做马跟在娘子身边吧,奴婢一定精心伺候,以赎罪孽!”
说着红湖在院子磕起头来。
雨竹、半芹、明路几人也不是笨的,为了保命,赶紧跟着跪下来磕头。
“就让奴婢留下吧!”
“就让奴才留下吧!”
珠儿和萍儿傻愣愣的站着,看着沐雪,沐雪感受到红湖等人身上的紧张,抬头见穆楚寒正狠戾的盯着大太太,用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两根手指,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开口说:
“爷,我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将珠儿和萍儿留下吧!”
听了沐雪的话,红湖几人顿时面如死灰,哆嗦着唇,看着面前脸色骇人的九爷。
穆楚寒反手紧紧握住沐雪的手,算是给了大太太面子,扫了一眼跪在院子的众人。
“青烟,带他们下去领罚。”
大太太暗中松了一口气,留下两个,总比留下一群的好。
红湖很想开口求饶,却给穆楚寒冷厉的眼风扫到,喉咙发干说不出一个字来。
青烟看了看跪在院子里枇杷园的这些人,于心不忍,也没得办法,根本不敢劝。
红湖与雨竹几日脸上已然没了血色,绝望的看着沐雪,沐雪心中咯噔一下,突然问了一句:
“爷要如何罚她们?”
“自然是扒皮抽筋,送去投胎。”
穆楚寒口中说出的话,不禁把沐雪吓了一跳,也把大太太,邹嬷嬷几人骇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不是他们不精心,娇娇何须在这江府提心吊胆生活了两月之久,爷又何须与娇娇分离如此多个日夜?”
珠儿和萍儿这时候才真正的感觉到害怕,好歹和红湖、雨竹等人都相处快一年了,平日也没起什么龌蹉,抛开九爷不说,她们对自家的大娘子也是一等一的好。
珠儿和萍儿骇得完全没有章法,巴巴的望着沐雪。
沐雪望进穆楚寒漩涡般黑沉的眼睛,晓得他是认真的,每次他杀心一起,狭长黑眸便如聚集了磁场,能将万物都吸进去般。
她深吸一口气,这个混蛋,还是一如既往,把生命当儿戏。她将穆楚寒的手紧贴在自己肚子上,说:“爷,饶了他们吧,就算给孩儿积德,好吗?”
穆楚寒顺势摸了摸沐雪的肚子:
“爷的孩儿,自带福祉,无须积德。”
虽在江府,大太太瞧着院子里男男女女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再一次深刻的领会到了面前这个穆家老九的残酷血腥。
说完,穆楚寒扫了一眼青烟,青烟浑身抖了抖,赶紧压下心中的同情,对红湖几人说:
“还不麻溜儿起来,难道还要九爷亲自动手吗?”
红湖几个早吓得脚趴手软,怎么都站不起来,沐雪看着身边搂着自己这个长相实在俊美,手段实在残忍的男人,心情复杂,他真一发怒,总想见血,心中终究是不忍。
“慢着。”
“爷,让他们依旧来伺候我吧,反正我都习惯他们了。”
穆楚寒低头看着沐雪,看着她脸上的不忍之色:“娇娇,你总是那么心软。”
唯独对爷那么狠心。
穆楚寒说完这句话,盯着沐雪精致白嫩的脸庞,感觉自己都有些嫉妒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奴才了。
穆楚寒不发话,同意还是不同意,青烟便停住了脚,红湖几人全都泪眼婆娑的看着沐雪,就如看着一根救命稻草。
“红湖,进来给爷泡茶。”沐雪一时也捉摸不透穆楚寒的想法,硬着头皮突然招呼红湖,红湖顾不得脸上的泪水,马上如蒙大赦般爬起来,战战兢兢的走过去。
青烟脑子转的快,反客为主突然问:“九爷,金陵带回来的东西,是不是马上抬进来?”
沐雪搭口:“都搬进来吧,珠儿,你们都去帮忙。”
大太太瞧着青烟等穆家的奴才,俨然把江家当成了自己家,院子里一串人马上就去搬东西了,她有心想呵斥几句,又觉得呵斥了应该也没什么用。
宋嬷嬷直愣愣的瞧着红湖进了门,也跟着进去告诉她茶叶,器具放在什么地方。
沐雪见穆楚寒盯着她的桃花眼,明灭不定,知道他心中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便对身边的大太太说:
“娘,您先回去吧,我和穆九爷说会子话。”
大太太瞧着穆楚寒黑沉阴冷的脸,不愿离开,沐雪安慰似的笑了一下,对邹嬷嬷说:
“嬷嬷快扶娘回去,等会儿来回事的大娘们该找不到娘了。”
邹嬷嬷能感觉到穆楚寒对沐雪肚子中孩子的重视,便将大太太扶走了,大太太一路恨恨的扯着手中的帕子,一句话不说。
到了晚间,大老爷回府,听大太太说了白天的事,又听说穆楚寒还一直在沐雪院子里没出去,勃然大怒,立马去沐雪院子找人,甘左甘右拦着,根本没让大老爷进去。
大老爷又不好高声叫骂,瞧着沐雪院子里点起了灯,打定主意明日他就要去催一催百里破风。
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