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大太太不语,又说:“太太尽管放宽心,咱三小姐是个有福气的,往后您就等着享她的福吧!”
大太太不想说这话题,对嬷嬷说:“卿哥儿也来了吧,去将他抱过来,我这许久不见他,想的紧。”
嬷嬷应下出去,去沐雪院子里说了大太太的意思,穆楚寒也没反对,雨竹跟着,让奶娘抱着小宝去了大太太处。
沐雪睡着,一直拉着穆楚寒的手不放,穆楚寒便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坐在床边上陪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江老太太自上次从安国公府上回来,生了场大病,养了一两个月,人就如老了十岁,精神更加不济,往日一直巴结奉承她的二太太因为埋怨她护着江心婉,给整个江家带来这样不好的影响和名声,也不太理会她了。
原本她家霖儿可以寻个更好的婆家,如今也只能定个名声同样不好的纨绔古家三公子了。
之前江老太太本来就不喜欢三太太,三太太家的琴姐儿,可没六小姐江心霖那么好运,却是连个稍微门当户对的人家都寻不到,三太太把标准一降再降,别人一听说她们是尚书江家的,就会想起她们家那个是非不分的老太太,使了下贱手段硬是要给自己姐夫做妾的四小姐来,如此更是对她们家的女儿避之不及。
为此,三太太之后来给老太太请安,少不得日日夹枪带棒的挤兑,气的老太太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滚。
三太太撇撇嘴,直接甩袖子走人,虽没有滚,却一连十来天不去给老太太请安,二太太冷眼看着,也不帮着老太太了,态度不冷不热的。
老太太气不过,找了二老爷和三老爷来训斥,两个老爷早给自己太太拉着抱怨哭诉过了,想着自己亲娘竟然为了一个妾生庶女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心里直呼老娘糊涂啊!
老太太骂的口干舌燥,两位老爷看似老实的听了,回去一转身就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大老爷知道了这件事,要杀了蓝姨娘,吓的大公子江文宇跑去找老太太救命,蓝姨娘跪在大老爷和老太太面前哭的要死不活,老太太以大不孝压下来,力保了蓝姨娘一命,算是彻底与大老爷闹翻了。
如此,整个府中老太太算是孤立无援,即便她后来身子好起来,也不敢随意出去走动,实在是外面将她传的太难听了,她根本没脸出去见人。
如今也就只有蓝姨娘天天往老太太院子里跑,日夜守着服侍,蓝姨娘又贯会装可怜,不过几天,老太太又给她哄得可怜起死去的江心婉了。
大老爷知道了这件事,直接下命把蓝姨娘禁足了,不许她出院子一步,谁也不许去探视,便是过年也没放她出来。
其中大公子江文宇偷偷去看了一回,让大老爷晓得,把大公子叫来很是严厉的呵斥了一顿。
“你正经的母亲怀着孕,身体不舒服,怎不见你去探望关心一回,却一心一意惦记着那犯了大错的贱婢,好的不学,尽学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婉儿好好一个贵女,跟着她才几年,就变成了什么样子,难道你要走你妹妹的道?”
大公子江文宇看大老爷大有要将蓝姨娘关一辈子的架势,心中可怜,便说了一句:“父亲,姨娘再怎么不堪,她终究生了儿子一场啊!”
大老爷盯着江文宇,沉默了半天,突然说:
“生恩不如养恩大,你这吃的穿的住的,那样不是太太给你打点的,既然你狼心狗肺一心只有你那姨娘,你还顶着大房嫡子这个名头做什么?”
“过了年开祠堂,就把你记在太太底下的名儿给抹了,你就去当你姨娘的孝顺儿子去!”
江文宇瞬间犹如雷劈,吓的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给大老爷磕头求饶:
“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儿子的母亲便只有大太太一人啊!”
闹过了这出,大公子江文宇每日提心吊胆,他自一出生就记在了大太太名下,是尚书江府的嫡子,十多年来早习惯,如今父亲要夺了他嫡子的身份,可不是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他还有什么脸活?
如此,大公子江文宇再不敢提去看蓝姨娘的事儿了,每日毕恭毕敬的去给大太太请安。
蓝姨娘听说了这件事,伤伤心心大哭了一场,加上府中人势利,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是讽刺就是奚落,这年冬季送来的碳要么是潮的根本烧不起来,要么是最下等的,一烧起来就满屋子的浓烟,冻了几天,蓝姨娘就真的病了。
因为知道蓝姨娘给大老爷厌弃了,老太太也自身难保,鞭长莫及,伺候的丫鬟们也不管她,也不把她生病的事儿报上去,如此拖了四五日,蓝姨娘病得越来越重,一直跟着她的贴身丫鬟着急却没有法子。
眼看蓝姨娘不好了,丫鬟说要去找大公子,给蓝姨娘拦住了,蓝姨娘瘦得就如一把骨头,哪里还有往日的颜色,虚弱的喊住她的心腹丫鬟:
“别去,别去告诉大公子,告诉了他也只能让他干着急,连累他。”
丫鬟抹泪:“可大公子是姨娘亲生的啊!姨娘病了,难道还不许让他来瞧一瞧吗?”
蓝姨娘苦笑:“我已经失去婉儿了,再不可连累了宇儿,宇儿的母亲只能是大太太,你懂吗?他要是为我丢了嫡子的身份,还不如让我死了。”
丫鬟前十几年跟着蓝姨娘风光无限,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