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弥生才是真正的佛子,百里,你信,还是不信?”
百里破风瞬间失神,表情凝固,神经绷直:
“你是何意?”
穆楚寒从薄唇中吐出残忍:
“我说,弥生,才是真正的佛子。”
“”
“而你怀中的灵修,不过是我亲手制作的一个,假的佛子。”
夜空中,乌云散去,露出皎皎明月,月光如流水倾泻而下,洒在百里破风白色长袍上,洒在他长长的发间。凉凉月光变成千上万的尖锐利器,齐齐刺入百里破风的身体,每一个毛孔的痛到极致。
“就是怕你认出他来,所有我故意毁了他后背的佛莲,割了他的舌头。”
“”
“你中毒之后,我特意将弥生放到你房间里去,便猜到了。”
这一刻,对百里破风来说,穆楚寒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比他认识的那般穆楚寒不知阴狠毒辣多少倍。他残忍的话还在继续:
“百里,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为了保护你所认为的佛子灵修,而对弥生下手的!”
穆楚寒朝前走了一步,月下他一身红衣在夜风中飞舞,黑色长发飞起,映着他近乎妖孽般的俊颜:
“百里,是你亲手毁了弥生,毁了佛子!”
“毁了佛子的清白!”
穆楚寒的声音很轻,语气轻描淡写,却又无懈可击,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一步步击溃百里心中的防线,百里破风的表情一点点变的绝望!
“百里,每一次你强迫弥生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强迫的是佛子?你任由灵修和府中童子欺压弥生的时候,可曾晓得他们欺压的是你一直要保护的佛子?”
百里破风感觉自己二十多年来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全部崩塌,强健的身体被抽空了力气,摇摇欲坠,就连想要厉声质问穆楚寒,都没有一丝力气张嘴。
“如今,百里,你为了保护灵修,竟让弥生装成他的样子,代替灵修去生祭,代替他去死!”
“。”
“百里啊百里,你不仅仅亲手毁了佛子的清白,每月强迫他与你一起,如今,还要亲手葬送佛子的性命?”
穆楚寒站在百里对面,停了脚,盯着百里破风脸上那仓皇失措、悲痛欲绝交织的表情,轻声问:
“你可开心?”
百里破风死死盯着穆楚寒夜光中璀璨的黑眸,奢望从里面看出他说谎的痕迹来。
可惜,他太了解穆楚寒了,他的眼神如此坚定,带着浓浓的讽刺。
想起弥生那双无比干净纯粹的眼睛,他包容的胸襟,和他历来无休止的的善良!
其实百里破风早就看出来了,弥生对佛祖的虔诚,比身为佛子的灵修更像一个礼佛之人,他的纯洁、善良,纵容了他一次又一次欺压凌辱他。
百里破风想起弥生在他身下奋力挣扎,无声绝望哭泣的场景,整颗心痛得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疯狂的随意残暴蹂躏,千疮百孔。
穆楚寒每说一句话,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凌迟他,真相的话语变成最为锋利的刀子,在切割他的。
百里破风低头看着自己一直小心保护着的灵修,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为蠢笨的人,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全错了!
“穆、楚、寒!”
百里放下怀中的灵修,站直身体!浑身上下翻滚的怒火燃烧了他每一寸肌肤,带着后悔和绝望的灼痛。
这是第一次,百里破风连名带姓的喊穆楚寒的名字,便是正阳宫之变之时,两人狭路相逢,争锋相对的时候,百里破风尚能风轻云淡的喊他一声子煦。
穆楚寒知道,百里破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他冰蓝的眼睛变得血红,一向清高淡漠的俊脸已经愤怒的扭曲,表情是从未见过的狰狞。
百里破风急速扑过去,穆楚寒飞快的闪躲开来,两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都是地上躺着的弥生。
但穆楚寒还是快了一步,百里破风的剑刺来的时候,穆楚寒抓住了弥生,将他的身体一拉,挡在了百里破风的剑下。
百里破风大惊失色,连退几步。
甘左甘右提剑赶过来,穆楚寒冷声呵道:
“退下!”
百里破风咬牙切齿,双眼血红,盯着穆楚寒,绝望将百里破风的心撕成碎片,愤怒激发了他身体的力量,但穆楚寒手中有弥生,逼得百里破风不敢轻举妄动。
弥生在穆楚寒手中就如一个破败的木偶,毫无生命力,穿着祭祀用的大红血衣,更加显得他身体清瘦,如这具让百里破风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身体无力的垂着,赤着脚被穆楚寒提在空中。
纤细的手腕和脚踝上百里破风给他缠上的白纱,又透出浓浓血色,被穆楚寒踩碎手腕的双手,可能再也不能拿起他心爱的木鱼。
百里破风死死咬着牙,快将牙都咬碎,不敢放肆!
就这样看着穆楚寒提在手中的弥生,看弥生闭着眼,便是此时,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弥生他几乎失去了身体所有的血,又被穆楚寒踩碎了手腕。
如今,到底是生,是死?
往后,是不是再也不能听到弥生手执鱼鼓不缓不急的敲木鱼的声音了。
再不能看见弥生那双水洗般干净的眸子了?
再不能看见弥生蠕动双唇无声叫他百里大人了?
他是弥生,他向皇天后土,向佛祖起誓要一辈子保护的佛子!
可他,竟然亲手毁了他,葬送了他的性命
从一相遇开始,都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