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去求情,冷子翀头一次,和她大吵一架,而后,太后再召见,便不再去。
至此,宫中龙嗣只余穆贵妃的大皇子一人。
穆贵妃不但不敢张狂,甚至更加低调,不让大皇子随处乱走。
后宫不管是失去皇子的嫔妃,还是没有子嗣的嫔妃,眼睛都盯着穆贵妃和大皇子,因为她们都晓得皇上已经废了。
不出意外的话,大皇子离被立太子不远了。
穆侯爷心中狂喜,回去赶紧把几位穆家老爷和穆非钰等几个在朝为官的孙子全部召集起来,重重敲打了一番。
意思是谨慎做事,低调做人,在大皇子没被立为太子之前,谁也不能出半点差错,不能拖了大皇子的后退。
朝中人最会见风使舵,穆侯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日日宾客不断。
相比之下,左相这边,却是门庭雀落。
即便左相之女贵为皇后娘娘,即便左相权倾朝野,可他手里没有皇子,也就没了指望。
只要等大皇子一被立为太子,左相一派便再无翻身的余地。
左相终于按捺不住又去了仙鹤楼。
十一月初十,盛京下了第一场雪。
刑部新任尚书奏表,请立大皇子为太子。
左相已经答应了穆楚寒这边的条件,孟齐给他的消息是,事情就在十一月了,只要他在这个月拖住皇上不让大皇子立为太子。
到时候正宫嫡子归位,太子之位自然是皇后娘娘所出之嫡子的。
于是,左相一派在朝堂上奋起反抗,找出种种理由,不让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
双方在朝堂上争论了七八日,穆楚寒这边,祭师们正在调理穆楚寒的身体。
穆楚寒初初选定的日子是十一月二十一。
不料,十一月十六,有宫人来报穆贵妃,说大皇子身子不适,发了烧。
穆贵妃吓得打翻了手中的茶杯,赶紧去看。
大皇子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潮红,穆贵妃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皇儿,皇儿你怎么了?”
大皇子虚弱的笑着安慰她:“母妃,孩儿无事。”
穆贵妃颤抖着手拉开大皇子的衣领,看他身上已经起了些晶莹的小水泡,顿时吓得手脚冰凉!
“娘娘?娘娘?”
贴身宫女小声唤她。
穆贵妃回头,止不住全身发抖:
“快,去把宫门关了,传我的命令去,本宫受了风寒,头痛难耐,自即日起,大皇子搬去庆阳宫侍疾。”
“娘娘?”
“还不快去!”
穆贵妃回头,温柔的摸着大皇子的额头:“皇儿,别怕,到母妃宫里去住,你不过是受了寒,母妃亲自照顾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皇子摇头,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本来皇家的孩子就早熟,如今他已经十一岁了,还有什么不明白。
“母妃,孩儿得了天花,是吗?”
穆贵妃唰的流下眼泪,摇头:“不是,不是天花,皇儿,只是普通的风寒,过几日就好了。”
大皇子不语。
他晓得自己肩负的使命,他是母妃的命,是整个穆侯府的命,听说外祖正在逼父皇立他当太子,他应该是下一任国君,他的身份何等尊贵,但是他,现在却得了天花。
穆贵妃说动就动,招呼人即刻将大皇子搬去了庆阳宫,又招了御医来。
御医给穆贵妃把了脉,发现她并无不妥。颇为疑惑。
穆贵妃开口:“御医,本宫忽冷忽热,头痛难耐,身体乏力无比,邪风入体,病的严重,又恐传染了他人。”
御医愣愣的望着她。
穆贵妃眼神犀利:“本宫说的话,御医听清楚了吗?”
御医能在宫里活二三十年,也有个七窍玲珑心,赶紧点头:“贵妃娘娘说的是,娘娘病重,还请多休息,微臣这就给娘娘开方子。”
贵妃娘娘冷冷的看着御医,盯着御医后背发毛。
“娘娘还有事儿?”
“姜御医,本宫可能信你吗?
姜御医眼皮跳了一下,见整个宫殿人都退了干净,贵妃娘娘身边只留了一个心腹嬷嬷和两个心腹丫鬟,有一种大事不好的预感,赶紧跪下:
“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贵妃娘娘转动自己手指上的宝石戒指,淡淡的,毫无感情的说:
“听说姜御医上月添了个小孙孙,长得灵秀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姜御医跪在下面,额头开始冒冷汗。
“谢娘娘垂问,不过一个小子,不值一提。”
贵妃娘娘又说:
“姜御医来太医院已经快三十年了吧,如今本宫给你一场富贵,你愿不愿意为本宫效力?”
姜御医能说什么,若他不答应,怕是今日家去就看不见他家的小孙孙了。
可怜他在后宫装聋作哑三十余年,眼见再过几年就能退下,好好享清福,临了临了,却还是卷了进去。他只得答应:
“微臣都听娘娘的。”
他却不知,正是因为他的聪明,他的不沾惹是非,才让穆贵妃给瞧上了。
“如此,姜御医请随本宫来!”
姜御医到了后殿,看着躺在床上的大皇子,只一眼,就惊慌失措,等在把了脉,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穆贵妃:
“贵妃娘娘,大皇子这得的可是天花啊!”
大皇子此时迷迷糊糊的。
穆贵妃走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