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村中的祸害死在了里正您的家门口,您倒是怪起我家黑娃来了!您不晓得,黑娃早被您和您这好侄儿吓破了胆,打骂都不敢还手吗?”
听了沐雪一这番,毕竟那日在沐雪家鱼塘的事儿,大家都亲眼见着的,围观的众人便跟着不住点起了头。
“爹,别和她多说,咱直接去找黑娃,让他给表弟抵命!”里正大儿子说。
“里正,里正,别啊,黑娃都没出过门,上哪儿去杀你侄儿去啊!”李铁栓见里正父子就要去他们家抓黑娃,连忙拉住里正道。
“这事儿吧,其实应该报官吧!”人群中有人说。
“大年初一就出了杀人案,官里的人怕都家去过年了,谁耐烦管呀?”
“毕竟是里正的亲侄儿呀?怕还是得管上一管吧!”
有人压低声音小声道:
“这刘癞子死了也是活该,我倒不想官里把凶手抓住了,这也算是为咱村里除了一害了。”
“谁说不是哩!这狗杂种祸害了我家好几只老母鸡哩!”
沐雪仗着村民的支持,硬是拖着不让里正几人去她家,直到铁蛋把壮实的忠叔和诚叔找了来,只见两人手里一人拿了一根粗扁担。
沐雪娘见铁蛋一个人跑回来,也不说咋回事,进屋捡了扁担塞在忠叔和诚叔手里,拉着两人就往门外跑。
因要在家收拾年货,等下安老板还要来拉几车皮蛋,说是金陵那边货要的急,李二嫂只叫了顺子跟着铁蛋去看看,就领着诚嫂和珠儿赶着往筐里装皮蛋。
忠叔和诚叔几人赶来,直接把沐雪和她爹围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望着里正。
“怎么,李铁栓,你如今发达了,就要反了天啦?”
李铁栓和沐雪堵在里正面前,忠叔和诚叔自然就把里正和他儿子也一起围住了。看着忠叔和诚叔的壮实身板,里正晓得硬碰不赢,就拿出里正的威严来。
“把我这个里正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里正,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李铁栓本不善言辞,急得直摆手,让忠叔和诚叔让开。
忠叔和诚叔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沐雪,见她没发话,就没挪动脚。
这时跑到铁蛋身边的顺子不小心瞧见了地上的刘癞子,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沐雪看了他一眼,顺子死死捂着嘴,强撑着站在面无表情的铁蛋面前,他还记得他是明哥儿的小书童小跟班,可不能给主家丢脸。
“忠叔,你瞧瞧,里正家门口死了人,偏要赖到我们家的黑娃身上哩!”
忠叔顺着沐雪的手看着了地上的刘癞子,心中一骇,随即板着脸粗里粗气的说:
“胡说八道,昨儿我一直和黑娃在一处,晚上也是一起睡的,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儿,上哪儿去杀人?”
不管沐雪他们怎么分辨,里正认定了是黑娃杀了刘癞子,却被沐雪家的两个壮汉拦住,眼看僵持了小半个时辰都没法脱身去抓黑娃,里正恨恨的瞪着沐雪叫道:
“那咱就报官吧!”
沐雪虽晓得刘癞子最后一口气一定是黑娃给了解的,但心里其实并不惧。
那金陵花银子请来几人做事滴水不漏,滑不溜丢的,人家专靠着做这种买卖混吃喝,怕是昨个儿后半夜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快马加鞭离了青石镇了。
他们那种人不会在一个地方常住,便是官里查下来,最大的嫌疑也是他们,却也无法去寻去。
沐雪抬着头斜着眼睛望着气急败坏的里正,心里计较一过,脸上并没有被吓到半分。
且说里正话音刚落,呼啦啦人群外面突然闯进来几个一脸凶相的男人,看样子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这里是李家村的里正家吧?”为首的男人气势嚣张,望了一圈人,指着里正家的屋子问。
“你们又是哪儿冒出来的?”里正见几人眼生,口气也不尊重,压着火气问。
“老头,把刘癞子给大爷叫出来,爷今儿来讨债来了。”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单子,往里正面前一抖:
“白纸黑字,瞧瞧,这小子在咱赌场一晚上就欠下了五百两银子,输得裤腰带都没了,要不是他说他当里正的舅舅能帮他还账,咱昨晚还真不能放他走哩!”
五百两?
里正大儿子见自家老爹被气愣了,探过头去一瞧,那欠条上还真有刘癞子那混蛋的签字画押,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地上刘癞子的尸体,愤怒的对那男子说:
“债是刘癞子欠下的,你们只管找他要去!跟咱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如今,管他谁杀了刘癞子,里正两个儿子对了一眼,彼此都在眼中看到了怒火,他们是决计不会帮这混蛋还债的。
乖乖,不是五两银子,也不是五十两银子,是整整五百两银子啊!即便有十个刘癞子都卖不了那么多银子,自己去赌坊逍遥快活,然后双腿一蹬死了,就啥也不管不顾了,倒是让他们家去帮着还债。
没门!
那要债的男人看见地上的刘癞子尸体,好似并不惊讶,伸腿去踢了两脚,见他真是死透了,也不着急,撇了撇嘴。
里正见着突然冒出来的债主那般不尊重刘癞子的尸体,正想发火,一想到那五百两的赌债,心中又恨死了侄儿刘癞子的不争气。
幸好他爹被媳妇扶回屋里去了,不然肯定能把他给活活气死不可。
“哟,这小子倒死的快!”凶巴巴的男人浑身匪气,脑子也不笨,听了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