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猛烈起伏,面色铁青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后却又叹了一声:这世上也只有邵小姐才能让霆少动这样大的怒,同时也伤得他最深。
另一边,璧晗同高璮卓离开那小巷,走到有人的街上,她的心才终于放下。与此同时,身体仿若被抽走了大半气力,她的镇定沉冷忽地就散去,脚步竟有了些许的虚浮,脸色也略略有些发白。
“没事吗?”此时高璮卓已经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百味杂陈,面上却尽量保持温和。
璧晗摇摇头,道:“耽搁了好些时间,我们赶紧去陈师傅那儿吧。”
“你若是不舒服,我们改日再来也可。”高璮卓看着她稍有回缓的脸色,心中还是担忧得不行。
“不行,若是拖延了,妈会不高兴的。”璧晗温婉一笑,而后两人便牵着手到了陈师傅的铺里。
陈师傅是老裁缝了,麻利地给璧晗和高璮卓量好尺寸而后又搬出许多看着就喜庆的布料供他们选择。璧晗比来比去,挑出一匹最红的,笑道:“就是它了。”
待所有的事情都弄好,高璮卓才笑道:“上次见你特别赞叹晁雅的婚纱,还以为你也会选择西式的婚礼。”
璧晗闻言,白皙的脸上忽地浸出两抹胭脂红,浅声道:“你总说我穿得素净,我想着……总可以在婚礼上,让你看看我穿大红裙褂的样子。”
高璮卓听她这样说,先前心里头再多的不是滋味也短暂地被这甜蜜所冲淡,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温温和和的,但却是真真正正从心底里蔓延出来的。
随后两人便牵手离开了陈师傅的铺子,返回时他们再次路过那条巷子,此时霍霆宇已经不在,但璧晗同高璮卓之间的气氛,却忽地尴尬起来:双方都在沉默,没有人先开口,可各自的心里,却又有不同的思索。沉默着走了一段,终是璧晗先开了口:“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哦,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陪你。”高璮卓说完便就闭了口,后面那一句,在这个情况下,他觉得或许不应该说——万幸我来了,不然……你可能就被他带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那儿。”纵然高璮卓不说,璧晗也能够猜到,他定然会因为霍霆宇同自己纠缠不清而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到现在她还不能说她对霍霆宇完完全全没了情,但她现在只想一心一意对高璮卓好,亦只想同他走完这一辈子。而这一点,她必须让他知道,她不想他心里难受。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高璮卓停下来,定定望着她,“我只怕你出事。答应我,今后再不要这样冒险,万一……万一他真的伤了你,我……”
“他不会。”璧晗想到这儿心里骤然一痛。之前她就是在拿她的命做赌,她赌霍霆宇还爱她,她赌他心里还放不下,所以她才敢一直堵在枪口前护着高璮卓,甚至是从他枪口前背身离开。她就是利用他还爱她、他还在乎她,她才敢如此妄为。可是这个赌她真的赢了,她还好好地活着,可是她心里却痛得紧,没有一丝一毫地欣愉。若他真的是爱她,那么当初又为何狠下心来伤她?当初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情,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而聪明如高璮卓,自然明白这句“他不会”之后隐藏的含义,在那一刻,他的心宛若被冰棱狠狠插进去,痛到最深处,也冷到最深处。
两人之后便再次各自沉默着回了家。高夫人见他二人均不是喜气洋洋的,心中不免大为疑惑。然婚礼上需要打点的事太多,她一忙,倒也忘到了脑后。
☆、第八章(5)
时间仿佛过得越发地快,天气也是一日冷过一日。铅色的云始终遮挡着太阳,每户人家的房子都仿若沉静地冬眠着。寒风卷走了更多的叶子,却也吹开了高宅内新移来的蜡梅,点点金黄在略显空寒的庭院里盛开,看上去是愈发的别致和喜庆。
这一日的琅州天气倒是特别的好,天空蓝的宛若宝石,纯净至极;阳光奇暖,暖得让人简直要疑心春天要来了。石警飞被派去接关天霖已经有一会儿了,估计再过不久关他们就会到了。霍霆宇颀长的身子挺拔地立在司令府的院中,暖和的冬阳覆在他身上。面前的那一株千叶石榴已经掉光了枯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他伸手折断一小节枝桠,握在手心里只觉得硌人。他忽而苦笑:这千叶石榴开败了,而你,也彻底不在我身边了呢。
与此同时,高宅门口的鞭炮正热闹地响着,一路鲜艳的红色仿佛是铺了一层地毯,越发地显得喜庆。通往正厅的一路上都摆上了正值盛花期的仙客来,香气袅袅,萦绕在每一位高兴而来的宾客身旁;院里大红的茶梅和四季海棠开得美丽又娇羞,仿佛它们也是今天的新嫁娘;枝头的素心蜡梅幽幽散着芳香,一树金黄在一院红花中显得亮眼而出挑。在众多宾客开心的簇拥中,一身长衫愈发显得温润儒雅的新郎高璮卓,以及大红裙褂,衬得整个人恬美明艳如花的新娘邵璧晗,真真是如若璧人般立在客厅正中,缔结婚姻,接受所有宾客最美好的祝福。高璮卓牵着璧晗的手,心中怎能不感慨——经历了这样多的波折,我们终究是在一起了。他久久地凝视着她,难得一见地把满心的柔情、爱恋、喜悦以及要保护她的坚定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璧晗此刻也正是在注视着他,将眼神里的喜悦和信任完完整整地递达给他。一旁的宾客见这对新人甜蜜互视良久,总有爱热闹的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