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晾在外头,他一会儿自会离去。怎料他一直不肯走,云霜没了办法,只好放他进来。
上官泠儿没好气地看着他,大晚上不服侍太子,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殿下今日在朝堂上顶撞了万岁爷,万岁爷罚他去跪祠堂,都跪了一天了,奴才本想着到了晚上,万岁爷气消了,自然会放殿下回府。谁知到现在也没个动静,看样子殿下是要跪到明天早上了。”
“跪就跪呗,跪一晚上他也不会怎么着,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把他接回来不就得了。”
“娘娘,祠堂本来就常年无人,这季节夜里冷得紧,殿下自幼怕冷,前几日又刚刚受了风寒,哪里能捱得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奴才也不活了。”小豆子一边说一边哭哭啼啼。
“行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上官泠儿见不得他这幅样子训道。
“奴才又不是男人。”小豆子抹着泪极其委屈又一本正经道。
“行了,瞧你那点儿出息,本宫去看看还不成吗?”
“成,奴才去备马。”听到上官泠儿应允,小豆子立马止住了哭声。
小豆子催得急,上官泠儿随便找了件厚披风就出了府。
她由宫人领着穿过几道宫门往西去,到了一处偏殿,那宫人低低答了声到了,便退了下去。
上官泠儿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暗暗地亮着烛火,四下里静的很,一阵风吹过,冷得她直打哆嗦。她缩了缩脖子,推开了殿门。
跪在地上的萧景琋听到响动,转过头,冷冷地问了句,谁?
上官泠儿看他依旧气势汹汹,没好气答道,不是鬼。
等她走进几步,他看清是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走到他旁边,就势坐下,说道小豆子哭着喊着叫我来的,他怕你死在这里。
“本宫没事,你回去。”
“臣妾倒是想,马车都回府了,臣妾总不能大半夜走回去吧。”
好心好意来看他,他倒是一点儿都不领情。
“这里又没人看着,干嘛还跪着?”她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嘟囔道。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昏黄的烛光里,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冷飕飕。她乖乖闭了嘴不再说话,索性靠着柱子坐下来。
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他叫了一声,她一下子醒过神来。
“怎么了?”
他不说话。
她听到不远处一声猫叫。
她循着声音望去,供桌上正站着一只野猫。
她立刻起身前去赶走了那只野猫。
“没事,就是一只小野猫,已经走了。”
她说着折返往柱子跟前儿走着,经过他身旁时,他忽然抬手拉住了她。
她毫无防备一下子向后倒在了他怀里。
她抬起头都能感觉到他的温热气息,但他眼光依旧冷淡,他定定看着她,她想挣脱他的手,但她越是挣扎他越发攥得紧。她索性不动了,他也不动了。
“你知道本宫怕猫?”。
“啊,那个,小豆子告诉我的。”她说着趁他不注意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柱子跟前。她紧紧靠着柱子,把披风往身上揽了揽。
他又定定跪着不说话。
后半夜他的咳嗽声又吵醒了她。
“你没事吧?”她轻声问道。
他只是一直咳着,不说话。
他这个样子叫她心里烦得厉害。
她直接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发烧了。一个大男人,身子倒真是弱不禁风。
他已经烧得迷迷糊糊,整个身子软绵绵,任由她摆布。
她把他拖到柱子跟前,把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怕猫吗?”他突然开口。
“为什么?”她睡得迷迷糊糊。
“我八岁那年,在御花园里玩耍,贵妃娘娘来园子里赏花。父皇很宠她,母后每次哭都是因为她,所以我很不喜欢她。她叫我过去,我偏不,她便走过来,她向我伸手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了她。她倒在了地上,身边丫鬟怀里的猫向我扑了过来,狠狠挠我咬我。父皇当时只顾着看她,根本就没看我一眼。自那之后,我就很怕看到猫。”
“乖,以后我保护你。”她在梦里嘟囔了一句。
他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看着看着就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上官泠儿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臂搭在萧景琋的身上时,他躺在自己怀里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一把推开了他。
通知太子回府的宫人看到太子妃在祠堂也吓了一跳。
萧景琋却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刚出殿门上官泠儿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萧景琋将手里的披风覆在她身上,大步向前去。
她呆在原地愣了神,他转性了?良心发现?不是吧?不是。肯定不是。她使劲摇了摇头。什么嘛,这披风本来就是她的。她系紧了披风,小跑着追了上去。
两个人夜里都着了凉,又找太医来瞧了一遭。开了几副药,云霜每天按时煎好,萧景琋总能准时过来喝药。晚上也歇在兰华殿。他说这殿里暖和,能睡得舒服。她病得难受,也懒得跟他反驳生气。好在萧景琋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再是冷冷的样子,不然她一定赶他出去。
生的一样的病,服的一样的药。她两三日就恢复了精气神,他还是不住地咳。
萧景琋歇了没几日手上又有一堆公文等着处理,白日里也顾不上喝药。云霜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