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场阵仗,张阳早是累得近乎虚脱。遂于潭边盘坐下来,又取了枚火源石吐纳炼气。这一坐便是数个时辰,直至星光渐隐,天边泛白。
张阳缓缓收功,但觉一阵神清气爽,已然恢复如初,这便是拥有灵石的好处。起了身捻了诀。朝天一纵,遂往桃源庄去。最后这一仗他虽然不想参与。可也得瞧个究竟不是?按他的猜想,上官弘等人应该和他一样,也是先稍作歇息,等待黎明时分。一者酣战一日。众人早都累得不行,二者这一时刻才是上门偷袭的最好时机。
一路行来,真是难得的清净,几乎见不着什么山精野兽,也听不得一丝鸟叫虫鸣,众精怪吃了败仗,自是战战兢兢,关门闭户。唯余昨日乱战之狼藉,那些斑斑血迹、残筋断骨。怕是无人埋葬,终得曝尸荒野。偶尔有几只秃鹫往来期间,这些家伙善做旁客。就喜欢坐享其成,在密云谷里早和其他飞禽分道扬镳。
过了魔窟岭,及至浣沙溪,忽闻得一些喧闹动静。俯身下望,原是一众水族在那儿闹腾,都是些龟鳖鼋鼍、鱼虾鳌蟹。细耳聆听,竟是为争妖王而来。
这些精怪的能耐张阳可是看在眼里。远远不及那鲶鱼大王,充其量也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水族的存在本身就比较尴尬,而出类拔萃者又是凤毛麟角,自是越发没落。
远的不说,就说昨日那一仗,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各洞妖王多数都去了,可唯独少了水里游的。还有那邪魔作祟之际,九龙河水族同样当了一回看客。倒不是非得说他们自私自利,相较之下确实实力稍弱,多数只愿自保。这一点从蛮人部落轻而易举的猎杀鱼精水怪便能够看出。
张阳是有心插足这里的,也无需做出什么惊天举措,只需将那金鳖和一众锦鲤挪到这儿来,再带点其他水中精怪,这浣沙溪水域便可囊括麾下。修炼了这般年月,那些锦鲤早已化成了精,那金鳖就更不必说了,比寻常小妖可要厉害多了。
令人遗憾的是蛮人盯上了这里,这些以精怪为食的家伙可不太好说话,未免闹得不可开交,他只得先弃了这个念头。
又飞行一阵,约摸小半刻工夫,终于又听得一阵嘈杂响动,放眼瞧去,但见天边处一阵妖气冲天,而在那下方,则正是桃源庄所在。
此时此刻,一大群人正聚集在庄子上空,分两侧列阵。一边是上官弘一行和朝天寺僧众,领头的自然是那秃头罗汉。而另一边则是玉桃娘娘与庄中精怪,还有些豺狼虎豹相佐。在娘娘左侧,又有那虎精侍立,右边则有一玉面书生。
那玉桃娘娘真不愧是千年桃花精,果真惊艳无比、绝美动人,又兼是精怪之首,自有其威仪,虽未曾动得半分,早叫众人心中战兢,岂敢亵渎?
再瞧那书生,看着倒是fēng_liú倜傥,只是额上有两抹显眼的绿色,一看便是精怪所化。
“来得真巧呢,差一点点就错过了好戏!”张阳欣喜道。
他自以为赶上了好时候,而事实上呢,双方人马早僵持许久,都不知骂战了几回。
“仙子,真不与贫僧回西天极乐吗?”那欢喜罗汉突然开口。
玉桃娘娘眉头紧蹙,只待不答。那玉面书生一脸的恼色,欲要发作,却又惧那罗汉,不敢上前,只是更往娘娘身旁靠了靠,也不知是替自个儿担心还是替娘娘担心。
那虎精一把抢出,怒道:“好你个不要脸的和尚,你自修你的禅,自念你的经,若说我等扰你也便罢了,原本也不相干,却来此强掳人妇,与你修那鸟什子欢喜功,真是岂有此理!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双锤无眼!”
张阳听着只觉得不对,原以为要大战一场呢,怎么又是人妇又是欢喜功的,也不知那虎精扯的什么,犹豫了一下便一个纵身落到上官弘身旁,问说:“那家伙叫骂什么呢?”
上官弘给他一惊,讶道:“原来神君还在呢!”
张阳笑道:“那是自然。本神君既答应了你,那就得一帮到底不是?”
上官弘自不信他鬼话,定了定神。说道:“那罗汉想要玉桃精随他而去,说是若其答应,便能化解此间干戈……”遂将事情原委与张阳细细说了。
原来那秃头罗汉欲效仿人明王明妃,合修那欢喜禅,好助其成就佛陀果位,只是一众女仙家里有此能耐者自不愿与西方扯上关系,那秃头无法。只得将目光盯上妖仙。
纵观地界,在一众女妖之中。玉桃娘娘绝对是其中翘楚,又兼此间一事,那秃头便想做个顺水人情。一来收了这千年桃花,促成自己美事。二来桃源庄就此覆灭,密云谷失了主心,自无法和朝天寺僧众及上官弘一行抗衡,岂不一举两得?
至于人妇一说,这就得说说那玉面书生,一株身怀五百年道行的绿柳精,桃庄五圣之一,同时也是玉桃娘娘的相好。在五圣之中,他的修为与黑熊精相当。也算是个厉害人物,只是在那欢喜罗汉面前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绿柳精还真是好福气,怎么着就能把玉桃娘娘勾搭上!”张阳一脸羡慕的说。因为这二人无论道行还是麾下势力实在都相距甚远,就是那相貌,那也还差上一些。又瞅着那罗汉,笑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秃头还真是好算计,赶明儿我也寻寻那功法去。看神仙是否可用,嘿嘿!”
他不过是玩笑言语。可那柳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