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过吗?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
他说的轻巧,听者有心,沈曼辞站起来,看着他,忽然觉得鼻头一酸。
看她红起来的眼眶,封如深顿时有些束手无策起来,伸手捏捏她的下巴给她陪笑脸,碧蓝色的眼睛盛满笑意。
“你千万别哭,像上回那样哭起来没完没了我可受不了,搞不好把我吓得立刻买张飞机票飞回去。”
经他这么一逗,沈曼辞忍不住笑出声来,吸吸鼻子,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扔还给他。
封如深并没有告诉沈曼辞他突然来的原因,带着她去了一家餐厅吃过晚饭后就把她送回了酒店。
今天是正式表演的日子,封如深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跳舞的样子,于是早早出现在后台的化妆间里。
沈曼辞恰好换好衣服走出来,一副中世纪欧洲贵族的名媛打扮,繁复的衣着和精致的装扮,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目光。
封如深走过去,把她耳边垂落的发丝别到她耳朵后面,她微张着嫣红的唇抬头看她,一瞬间心动。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大家都在忙碌地准备着,沈曼辞也没注意他的失态,语气焦灼地跟他说。
“演出要开始了,我给你留了座位,等会你自己过去吧,我先走了。”
说着她就提着裙子小跑着出去,封如深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直接关机。
观众席上座无虚席,舞台上,沈曼辞和舞者们用专属于她们的舞姿向人们传达着《卡门》这一经典著作,尤其是卡门与唐·约瑟,两位主角的精彩表演引起一轮又一轮的掌声。
封如深第一次看到这样富有自信和魅力的沈曼辞,苍白英俊的面容泛着温柔的神色,由衷地为她鼓掌。
之后的几场演出封如深都会到场,这天,沈曼辞的脚终于不堪重负,走下舞台时她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也不停地冒汗。
封如深从其他人手里接过她,打横把她抱起来送到医院。
医生做了检查,说是肌腱拉伤,幸好不算太严重,只要静养几天就能恢复,然后给她开了一些治疗的药。
坐在车里,沈曼辞仍是忧心忡忡的。她身上的伤她最清楚,都是长年累月下来毛病了,医生也是治标不治本。
“想吃点什么?我请客,你随便点。”
封如深一手开着车,一边转头问她。沈曼辞摇摇头,不说话,其实她也没什么胃口。
“送我回酒店吧,我想休息。”
他点头,迅速掉了个方向。
回酒店的路上遇见刚巧从外面回来的斯图尔特,看到封如深搂着她的肩膀慢慢地走,忙走到跟前去。
“你还好吗?刚才表演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大对劲,听说你的脚受伤了。”
沈曼辞抿着唇点点头,似乎不想多开口。
他眼里的关切封如深看的一清二楚,向他点点头便带着她回房间去。
给她上完药,封如深出去叫人送了吃的进来,在他威逼利诱下,沈曼辞吧啦了几口就再也不肯多吃了,做到床上发呆。
“又不是什么大病,看你憔悴的,来,笑一个。”
他坐到她面前,捏着她的脸向上拉,沈曼辞刚想伸脚去踢他,连忙又收了回来,见她吃瘪的样子,封如深落井下石地坏笑。
沈曼辞瞬即换一条腿去踹他,没想到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动弹,沈曼辞一紧张,用劲收回来,连带封如深也跟着倒下去。
要看两人就要扑到一起,封如深双手稳稳地深撑在她的身侧,俯视着她,沈曼辞惊讶出神,呆呆看着他。
口袋里的手机不适时响起,沈曼辞一瞬间从恍惚中抽身,尴尬地收回目光。封如深笑得讳莫如深,站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对方开口。
“马德里的风景怎么样?”
“还不错,这里的人更是美不胜收。”
他背靠在雕花铁栏上,目光放在房间里的沈曼辞身上,她正单脚着地,一跳一跳地走进卫生间,扶着墙关上门。
“封如深,你任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一收吗?”
“我家的事你比我处理的好多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孟良鸠,我怎么觉得在她身上你总是小心翼翼的,你在害怕什么啊?”
他的反问一度让电话那头的孟良鸠沉默片刻,封如深有耐心地等着。
“我怕再和你说下去我会忍不住直接飞过来。”
“你猜猜看,是你的飞机速度快,还是我的行动快?”
他语意双关的话听起来尤其讽刺,孟良鸠不再接话,只突然传来一阵嘟嘟挂断的声音,封如深不由得冷哼。
他的神色冷峻起来,又重新拨出一个号码。
“宗仁,现在可以点到为止了,人家好心帮我们。解决了公司里那些老顽固,封家就可以正式重新步入正轨了,过几天我就回来,我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
房间里,沈曼辞从卫生间里跳出来,磕磕绊绊,险些摔倒,封如深皱着眉头挂掉电话,匆匆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回床上放好。
“我要去拿那个……”
他斜眼看她,用略带威胁的语气说道。
“康复前别给我下床,脚废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经历了一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