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梓邑做的么?
她听着那歌调,竟没去打断他,任由他将那轻缓的调子吹完。
她起身,缓缓走到亭边,倚着柱子站着,眺望远处。不知不觉,就被那调子带着轻轻哼起旋律来。
曲罢。
杜荔阳惊问:“你怎么会吹此曲?”
弃疾讶然:“你竟会哼唱?”
杜荔阳又问:“你怎会有此埙?”
弃疾一笑道:“难道那日竟是你?”他指的是在云梦泽畔听到音律那日。
杜荔阳指着他,道:“不会是你买了我的埙吧?”
弃疾又笑:“这埙果真是你做的?”
杜荔阳傲娇一昂头:“当然!”
弃疾赞道:“公主好手艺。”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会吹此曲?莫不是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好吧,算她想太多。如此古色古香的古典美男子,怎会和她是一个命运。
弃疾道:“那日,我等去梓邑附近寻公主,路过云梦泽时,听得有人正在吹奏此曲,觉得分外悦耳,便记了下来。”
杜荔阳嘴巴张大:“不能吧,我就吹了那么一次,便被你听着了。关键是你是音乐天才么,怎么只听一遍就能吹拉弹唱了?”
弃疾一揖,玩笑道:“在下不才,略通五音。”
“这样也叫略通五音?”
弃疾笑道:“公主,不知此曲何人所谱?”
杜荔阳心道,告诉你你能认识么?“我也不知,此乃家乡小曲。”
弃疾点点头:“嗯,原来是鄢国之曲,都说鄢人能歌善舞,名不虚传。”
杜荔阳呵呵一笑,瞥见他手里的埙,她表示好想要回,可终归是卖给了别人,也作罢。
—*—
未来几天,杜荔阳都没能寻到逃走的机会,虽说弃疾每日上朝不在府内,可杜荔阳还是没得空当溜走。那十名护卫与侍女雪成天跟着,半步都不离。她也只能闷闷地待着。不过最近,清伯常会抱着一两个陶器来找她,求她鉴赏指点,如此可显摆自己的机会,加之清伯态度又的确中肯,她真真的做到了有问必答。
这一日傍晚,清伯刚请教完离开香兰居,却正巧遇上弃疾与蔡从。
清伯行礼:“公子。”
弃疾道:“嗯,免礼。”
蔡从瞧他又抱了只陶罐子自香兰居方向来,最近总能时不时撞见清伯抱着罐子不是向香兰居去,就是自香兰居回,那罐子的形态也是回回不同,本没在意,今日却又遇上,遂好奇问:“清伯近日常往香兰居,不知何故啊?莫不是公主有何事?”
清伯笑道:“非公主有事,乃小老头有事。”
蔡从又问:“哦?”
清伯道:“是这样,公主擅鉴赏陶器,小老头家中才开了个窑炉,烧出的东西总不尽人意,便时时来请教公主。”
弃疾一听,笑了笑:“哦?清伯竟开了窑炉?”
清伯笑道:“炉子甚小,烧的东西也粗鄙,只供乡野之家用用尔。”
弃疾伸手示意他将手中的陶器递过来,清伯忙递上,弃疾接到手里转着看了看,方道:“是私窑且是新炉,能烧成如此,也实属可以了。若日后庖厨有陶炊需采买的,便可上你家买。”
清伯听后,大喜:“多谢公子抬爱,老奴必定督促家人加紧改进,争取做得更好,不负公子。”
弃疾点点道:“嗯,你忙去吧。”
清伯拱礼:“老奴告退。”
等清伯走了,弃疾笑道:“公主真是日日不得闲暇,一下要爬树,一下还要指点家奴做陶器。”
蔡从亦笑道:“兴王之人必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弃疾觉得好笑地摇摇头,道:“说到做陶器,不禁让我想到,上次陛下为修新殿而问了卜,问卜结果不吉,便已打消修殿想法,结果前不久,据说王后在自己的寝殿外摔了一跤,陛下前往一看,说是地砖不平所致,又出幺蛾子说要翻新宫中地砖,工程之浩大,唉!觉得本公子这司马在不打仗时太闲,竟让我监工打磨地砖!”弃疾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蔡从思索片刻,表情变得慎重,道:“公子,当心这其中有些什么于公子不利。”
弃疾望天长叹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他的王兄,如今大楚的国君,却总是能不经意设置一些障碍让他去跨越,稍有不慎那些障碍都是玩儿命的。这么些年,他哪里有不知道的,只是他还不想说什么,做什么,夺什么。或许,对他的王兄还抱着那一丝希望,希望他能让楚国走向繁荣,走向安宁。
二人沉默着,不一会儿,便到了香兰居门口。
香兰居的门大开着,内里的房门也大开着,弃疾站在不远处,望了望里头,只见杜荔阳正趴在几案上,看上去无精打采的,盯着手里被咬了一半的绿豆糕入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注意到他们已到院门口。
弃疾看了半晌,却往旁边走去,没进香兰居。蔡从虽奇怪,但还是紧跟了上去。
等走远些了,蔡从才问:“公子,方才为何不进去?”
弃疾忽然停下来,转头望着他,颇为怅然道:“你觉不觉得公主她……像一个人,我是说性情。”
蔡从一怔。
“蔡卿觉得呢?”说着,已经转过脸去,继续往前走。
蔡从晓得他家公子说的是哪个,他运作了一下脑子,再转了转眼珠子,后又眨了眨眼皮子,打了打腹稿,才道:“公子,我倒不觉得像。”
“哦?”
“公子,相忆姑娘虽也活泼聪颖,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