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应万变,他的幕僚们却不大坐得住,楚曜将某些喜欢自作主张、煽风点火的打发掉,其中几个政敌安插进来的,借此机会一并找出来给铲除了。
他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楚昀用点小手段三两下就能扳倒的?
这一点,楚昀比谁都清楚。他这大哥心思缜密,行事沉稳,他查了他一两年,硬是找不出什么把柄。这次只好改变策略,从父皇那边下手,也算兵行险着,稍有不慎则满盘皆输。万幸的是,他赌赢了,如今在父皇眼里,他才是最可靠最可信的儿子。
这得多亏了萧清夜,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能人异士,令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不死。
只是萧清夜和无愔自花神节那晚之后便不知所踪,眼下尚不知道是死是活,楚昀暗中也在找她。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能完全相信。虽然萧清夜对他死心塌地,但自古人心易变,留着对他来说始终是个隐患。
此时的萧清夜正在履行她对无愔的诺言,委身侍奉他三个月,若是知道楚昀现在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恐怕立时就要伤上加伤,呕血而亡。
夜雨潇潇,楚昀方参加完一名重臣的寿宴回宫,他身上还带着伤,精神不大好,没有久留,意思意思薄饮几杯便告辞了。
路上昏昏欲睡,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忽然刹住,楚昀控制不住惯性往前一倾,差点摔出去。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
“殿下,前面路上躺着个人,好像是个姑娘。”车夫战战兢兢地回答,“不停下就要从她身上碾过去了。”
“姑娘?呵,碾过去。”楚昀冷笑,这又是谁给他下的套吗?愚蠢。
车夫诧异地回头,被他阴鸷的表情吓得不寒而栗,不敢多言,扬鞭就要继续驱赶马儿前行。
眼见那可怜的女子就要惨死在马蹄车轮之下,车夫不忍地闭上双眼,这时身后却传来楚昀一声“等等”,他心落了下去,慌忙勒住缰绳。
“你下去看看。”楚昀吩咐道。他不是突然善心大发,只是想知道她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
车夫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见她浑身被雨水湿透,衣服紧贴着身体,身材玲珑曼妙。他将她翻过来,发现她是真的晕了过去。这女子妆容被雨水冲花,脸色惨白,犹可看出是个绝色美人。
“殿下,她长得好漂亮啊!”他回头兴奋地向车内喊道。
“哦?”楚昀来了兴趣,“把她带过来瞧瞧。”
车夫将她抱到马车上,车上挂着灯,看得更清楚。她衣饰华贵,看起来像富贵人家的女眷。
“方若黛!”楚昀扳过她的脸,看清她的容颜,不由吃惊地低呼一声。
再仔细一瞧,却不是她。两人虽然长得相似,差别还是很大的,方若黛病弱纯净,这个女子虽在昏迷中,却也看得出眉眼间的妩媚风情,气质与她截然不同。
“回宫吧。”他放下车帘,一声令下,马车缓缓驱动。
方若黛暂时是得不到的,管他是巧合还是蓄谋,这女子既然被他遇上,那就是他的了。
怀中美人儿冷得瑟瑟发抖,楚昀唇角一勾,脱下她的湿衣,拿斗篷裹住她冰冷姣好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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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不久,若黛一个人无聊,便央了母亲,邀请宛罗来侯府作客小住,平阳王世子也不怎么管妹妹,小住就成了长住。
四月里樱桃逐渐成熟,这是若黛最爱的水果,她的小院里就种着两棵樱桃树。现在只红了一小部分,宛罗已经按捺不住,让下人搬了梯子来,亲自爬上树去摘樱桃。
从樱桃树挂果开始,她就日日眼馋地在树下流连,眼看着它们由青疙瘩慢慢泛黄变软,最后红艳欲滴,犹如一簇簇晶莹剔透的宝石般潜藏在翡翠青叶之间。还没吃到嘴里,只是眼睛看到那可爱的模样,她就已经忍不住流口水了。
“蓁蓁,你可千万当心,别踩空了啊。”若黛在树下担惊受怕地仰视着她,柳枝儿等奴婢随着宛罗的移动变换位置,目不转睛,只怕她掉下来摔到哪里,随时准备着接住她。
若黛以前娇娇弱弱的,上树这种事想都不敢想,自从吃了国师的灵药养好了身体,又被宛罗一带,越来越皮。
宛罗站在树杈上,一手攀着树枝,拣那些红透的,一边摘一边不住往嘴里送。这两棵树有园丁精心养护,长得十分壮硕,果实也结的特别好,甜中带着微酸,极为可口。她摘了小半篮给若黛,自己在上面也吃饱了。
“郡主下来吧,剩下的让我们去摘。”柳枝儿仰着头劝说,见宛罗点头,她终于松了口气。这可是王府郡主,金枝玉叶,若是摔到了,遭殃的都是他们这些下人。
宛罗正准备原路返回梯子下去,冷不丁从上面垂下一根细丝,一条蠕动的小肉虫子落到她鼻尖。她一颗心像是被什么用力攥了一把,急忙伸手去拂掉它,如此一来,自然就站不稳了。
身体摇晃了几下,在不知是自己还是若黛她们的尖叫声中,宛罗紧闭着眼直往下坠,然而预想中剧烈的疼痛没有出现,她被人稳稳接住。
宛罗惶恐地半睁开一只眼,往地下瞅了一眼,还差着几尺呢,幸好幸好,樱桃也好好在篮子里没洒。紧接着一抬头,离她不到半尺,就是清山英挺的面庞,宛罗顿时从脸红到脖子根,立刻从他怀里跳出来。
“你到底是郡主还是猴子?成天不是爬树就是上房,谁要娶了你,怕是房子都要给拆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