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叔赞道:“姑娘好眼力!”
那位姑娘说道:“我家小姐派我来请这位少侠帮个忙。”说罢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贺叔瞬间就直了眼。见这姑娘笑着望着自己,忙整肃颜色。
那姑娘娇滴滴说道:“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黄金——三百两。”
贺叔心内倒抽一口凉气,想着这位姑娘好阔绰的手气,只是脸上仍不动声色。“黄金三百两,怕是买命钱。这位姑娘只怕不是财神而是瘟神。”他心下想道。
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终是拒绝道:“姑娘还请回吧,这个忙我们帮不了。”
紫衣姑娘也不着急,微笑道:“贺堂主你可还没听,这是个什么忙呢,就这样拒绝我?”
贺叔道:“黄金三百两,怎么也不会是个明面生意。我们不懂,也不想掺和”
姑娘继续说:“哦?看来这杯敬酒你们是不打算喝了。”又轻笑道:“贺堂主莫怕,不是要你们杀人,只是要你们帮忙救个人。那个人嘛,就是我家小姐。”
贺鹏还想开口拒绝,这姑娘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开口便从怀里又摸出了一张纸。两只纤纤玉指便夹着张纸送到贺鹏面前,说道:“贺堂主自己好好瞧瞧吧吧,瞧完再同我讲话。”
她这手上夹着的,原来是个欠条!等贺鹏仔仔细细看清了,她便又将这欠条折好揣进了怀里。
那姑娘笑道:“要怪就怪你们上任堂主,欠银一千两。你们拿什么还?《金玉满堂》啊还是这块地儿啊?不过我看你们这破地方,顶天了也就三百两。你们不知道规矩,那官府懂不懂啊?!”说到后来脸色笑意全无,一脸讥诮。
风冷怒道:“谁知道这欠条是真是假!任秋雨都死了那么久了!”
贺鹏忙忙拉住风冷,从齿间蹦出几个字儿:“还烦请姑娘在此稍待。”
紫衣姑娘得意洋洋的说:“我就在这儿等你们。要是今儿得不到满意的回复,明天本姑娘就让你们无家可归!”
风冷忍不住怒道:“你!——”话音未落便被贺叔拉近了房里。
风冷问道:“贺叔,那个欠条真是真的?”
贺叔点了点头,苦笑道:“真不知任堂主在外面给我们惹了多少的麻烦!我也万想不到,金玉堂落了如此地步,还有人惦记着。风冷,这件事情是因老堂主而起,与你无关。你走吧,你一身好武艺,到哪儿都活的下去。”
“贺叔!我是不会就这样丢下你和阿飞的!如若不是我露了武功,那位姑娘也不会找上门来。我走了,那个姑娘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更何况你们是师父走后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能做一走了之这种不义之事呢?!”少年的眼中满是坚定。
贺鹏默然良久,说道:“风冷,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少年人,在江湖中活不过三年五载。你和人结仇,人便要杀你。我原来有个好兄弟,出了堂门,不过半载就被挑断手筋脚筋送回来,只是因为见不过人出老千替人出头,被仇家请了高手打成重伤。我那时就知道,在这江湖里,是没道理可讲的。江湖人不讲道理,是要命的。”
风冷昂首道:“我不怕!师父跟我说,下了山,会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有许多事情义无反顾。现在就是我义无反顾的时候,就是断手断脚丧了命,我也不悔。”
贺鹏望着他,心中百味杂陈。他已在小镇上忙忙碌碌过了十来年的寻常生活,是个为生计忙碌的平头败下。那些江湖事情,江湖道义,那些陈年的记忆突然在他脑中喧嚣尘上,就唤起了他尘埋已久的一丝热血。
良久他开口道:“好吧!那便同进退罢!”
俩人回到厅里,那位姑娘一见他们的神色,便了然笑道:“想必两位已经想好了,两位大爷莫要恼,若不是我家小姐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做这样无礼的事,我先替我家小姐谢过了。”说罢竟然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贺叔开口说道:“还烦请姑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姑娘又坐了下来,说道:“我叫阿紫,是江南黄家的丫头。不知二位可知江南黄家?”
“当然知道,”贺叔说道“全国最大的绸缎庄,富可敌国,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怪一个丫头都锦衣华服,派头十足。
阿紫继续说:“我家小姐,被我家老爷许配给了万宝矿产王家的三少爷。”
“山西王家也家底富足金银万两,更听闻三少爷剑术高绝,不失为一段好姻缘。”贺叔说道。
没想到阿紫冷哼一声:“你们又知道些什么?罢了罢了,你们也不用管那么多。三日后送嫁的队伍会过五十里外的黑风山,在那里就烦请这位少侠把我家小姐劫出来,之后我们就两清。欠条一笔勾销,三百两黄金我们也奉上。”
“不知你家老爷请了哪些人护驾。”贺叔问道,他更关心风冷此去有没有危险。
“这我怎么知道,主人家的事儿我怎么好打听。”阿紫撇嘴道。
贺鹏明白了,其实阿紫并不多指望风冷能将黄小姐救出来,从杭州到山西这一路她肯定逮着机会就出手,他们想必不是她找的唯一的帮手。至于他们的命,她是不在乎的。
可是事已至此,无路可退。
☆、快带我走
风冷正趴在土坡的草丛里,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剑。不多时队伍就要从土坡下的路行过,那时便是他动手的时机。
天色已经黑透,他静静的等待着,他心里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