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别业小楼到嘉善,总共不过走半个时辰的陆路,剩下的都是水路。我的未婚妻,我自不会亏待。”
这是存古的气话而已,希望羽霄能够理解,不要介意。
我从存古的胸膛中探出头来,“羽霄,奕庆,你们放心吧。”
奕庆缄默不语,静静看着我与存古。
沈羽霄颔首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未待沈羽霄说完,存古已抱我上了马车。
马车上两个人都各自有所思,相互之间什么都没说,不过一会儿又换了画舫乘坐。
存古将我抱入里舫小床上,看了我一会儿,发语诘问,“那天晚上你不辞而别,竟是来了羽霄家里,也不寄一封信告诉我。想是留恋那金屋里的生活吧?”
金屋?不曾料想,见了面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一记当头棒喝。
我仰面看着存古,泪水已刮过脸颊,顺着嘴角流入我嘴里,苦涩非常。
存古眉心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都静默无言,过了一会儿,存古面无表情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倚着冰冷的床壁,背脊一阵寒意,直蹿到我心里,语气也冷了起来,“我能说什么?该说什么的应该是你吧。你心里的结,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吗?一定要言语相向,一定要耗下去,耗到无法解决的地步吗?”
存古闭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坐下来双手扳住我肩头,凝视着我,用恳求的语气道,“秦篆,请你退出西南得朋会,退出求社。好不好?”
我不明所以,存古接着道,“你说的没错,一直都是我自己的心结。我没有办法看到你穿梭在那么多少年之间,哪怕只是练剑、谈笑……秦篆,原谅我近乎自私地请求甚至要求你。”
存古向我说明心结,已经算是让步了。我何必再因他的疑心而纠结于心,只是他要我退出西南得朋会,却真是无理至极的要求。但又想想,得朋会在华亭,我不可能经常参与其中。就算退了,与得朋会的会员们也都还是朋友,无非就是见面次数少了。
我低头考虑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磨光了存古烦乱中好不容易寻出的耐心,他扳着我双肩的手遽然用了力,握得我生疼,声音像是从口齿间挤出来,“你果然不愿意。我早就说过,若你喜欢上了别人一定要告诉我,可是你从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非要逼我,逼我主动退出来。是不是?那我退出,祝福你们,可以了吗?”
因疼痛我耸起了肩,加之他的话实在令人伤心,泪水复又冲了出来,声音也带上些许哽咽,“你我之间,从来没有旁人。你要祝福我跟谁?我既已选择了要去爱,就不会轻易辜负。”
存古眼中发出了光,骤然吻入我唇间,辗转痴缠。
这一吻,感动之中夹杂了歉意与安慰。
他静静凝视着我,吻上我湿润的眼角,似要吮吸尽我的泪水……唇瓣渐离,他深深拥我入怀,微微吐气,“是我不好。”
我双手搂着他的腰,与他额头对抵。
他一手附上我肩颈,直视我双目,鼻尖摩挲着我的鼻尖,“我什么时候可以娶你为妻?”
我被他的气息呼得痒痒的,故意轻轻说道,“谁要嫁给你啊?回了嘉善我们就解除婚约。”
存古模样认真,“也好。解除了婚约,我重新追求你,我们就算是自由恋爱了。岂不是崇祯年间官宦世族之家一美谈?”
我低眉,轻声斥道,“我胡闹,你也胡闹……”
存古欣然一笑,“那我们一如从前,可好?”
“要比从前更好。”
“嗯。”
回了嘉善,却不敢回家。是以便决定在邹仲坚家养几天伤再回去。
邹仲坚见我如此,少不了又是问候。存古没有细说,只是说他赌气才把我害成这样的。既然存古这样说了,我也不多嘴了,就权当是这样。
叔瑶姐姐看着我将好的腿伤,有些心疼,没好气道,“下一次存古若再与你赌气,便是他负荆请罪也别原谅他。”
邹仲坚无奈道,“你不劝和还劝散,作孽呢吗?”
叔瑶姐姐以退为进,“我还没说完呢。负荆请罪太没诚意了,负棘请罪才算凑合。”
“……”
第30章不速之客
“秦篆,教我作诗填词吧。”
当叔瑶姐姐说这句话时,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就连一旁的存古也震惊了。
邹仲坚倒是气定神闲地端着茶喝,仿若此事在他意料之中,或者说他早已知晓,已经震惊过了?
叔瑶姐姐急了,“怎么?我就不能学习诗词?”
知道自己的不足,并努力去改变,这就是可敬的人。我道,“只要姐姐愿意,哪有什么能不能啊?不过,姐姐不让仲坚哥哥教,或是存古这样的大神教,反是让我这个半瓶子晃荡的教干嘛呢?”
叔瑶姐姐道,“父亲有意要让哥哥继承祖业,这几个月来哥哥都在跟父亲学习书籍刻印发行,哪里有心思填诗作词?存古嘛,教我不太方便。只有你,虽说没有很多作品,但诗词理论却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我就认定你了。”
我明白地点点头,“可以啊,不过,叔瑶姐姐也要教我做菜。”
叔瑶姐姐爽快道,“没问题。我就当交了学费。”
我掩面一笑,马上又敛了敛容,很正经地问,“叔瑶姐姐,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转念要学诗词吗?”
叔瑶姐姐道,“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