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菡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最开始她的感觉是冰凉,随后凉意向着四肢百骸逐渐扩散,中心一点反倒变得火热起来。
越来越热,越来越烫,越来越……疼。
每一次呼吸对叶菡来说都是极大的折磨,她艰难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开了一朵漂亮的殷红色的花朵,粘稠秾丽的血液从伤口中汩汩流出,将一把看不见的透明长剑染出了形状和颜色。
长剑的一段穿过叶菡的胸膛,另一端则被史密斯医生握在手中。
“都说了我不想伤害你了,你怎么就是不能乖一点儿呢?”史密斯医生轻而易举地挣脱了叶菡的钳制,他缓缓把透明的长剑从叶菡胸口里抽出来,任凭鲜血喷溅的四处都是。
“但愿叶鸿的话是真的,”史密斯医生赶在叶菡委顿在地之前把她抱在了怀里,他淡漠地瞥了一眼叶菡胸前越扩越大已经把衣襟染红打湿了一大片的血迹,低声道:“你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失血过多,叶菡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她不想就这样屈服。
“别乱动了,”史密斯医生不满地咂咂嘴:“都快死了,能不能老实点?”
回答他的是叶菡软绵绵的一巴掌。
“呵,小姑娘挺厉害啊,”史密斯医生气得笑了出来:“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一直这么硬气。”
扯出了一个黏在手术台下的老旧的笔记本,史密斯医生抱着叶菡踏进了明明灭灭闪烁着微光的烟火圈中。
*
“她的伤口在愈合。”
叶菡听到有一个陌生人用惊喜的口吻说道。
“我早说过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中满是无所谓的意思:“要不你们再试试?”
“刀伤可以,枪伤呢?”
这句话说完之后周围就变得十分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叶菡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下一秒她感到自己的腹部像是被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疼得差点儿没能喘上气来。
叶菡连骂粗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就像是一条被人捕捞上岸扔在砧板上的鱼,因为长时间脱水,连尾巴都拍不起来,挣扎都挣扎不动。
我快死了。叶菡难过地想,她已经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念头,但现在满脑袋都是死亡两个字。
有点可惜……叶菡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种结局,她还不如在巴基临走前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完想说的话。
果然人生苦短,稍不注意就死了,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要抓住机会,趁早啊。
“愈合了!”尖细的、掺杂着喜悦的声音再度响起来:“这简直就是……”
“……她的哪一部分有愈合的效果?”一个冷漠的声音插入进来:“尽快查清楚!”
“……是。”
关门落锁的声音,之后是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屋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
叶菡猛地睁开眼睛,她好像一阵轻烟般浮了起来,飘飘荡荡地来到了被锁住的门口。
出不去,墙上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灵魂状态的叶菡只能在这间并不是很大的屋里活动。
闭了闭眼睛,叶菡转过身飘回了手术台边,她居高临下地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叶菡”。
在之前的梦境里,叶菡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思维和人物分离的情况,但她差不多能猜到为什么会这样。
应该是她的梦境对她开启了自我保护的机制。
“怪不得那么容易就忘记了,”叶菡抬手缓慢地虚拂过躺在床上的“叶菡”的脸颊,她轻声说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和你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但现在我不怕了,”叶菡的双手猛地攥成了拳头,她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让我看看那张脸,我要记住他的名字,他的长相……”
“我要亲手找他要回他欠我的一切。”
思维缩在冰冷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叶菡像一只小白鼠似的被九头蛇的疯狂科学家们做着疯狂的实验。
——这个变种人的能力很特别啊!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不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是不是所有的伤口都能愈合呢?
——先切断一小节手指试试看?
……
感谢这些九头蛇,叶菡终于明白了能让她的能力增长的方法了。
一次次地抵达极限,一次次地突破极限,置之死地而后生。
濒临死亡的次数越多,叶菡对于生命力掌控的程度就愈加纯熟。
不过很可惜,目前九头蛇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这导致了实验室里的一次很重大的事故。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反正自从被史密斯医生带走之后,叶菡就再也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了,她看到的都是冰冷苍白的白炽灯光。
那天叶菡再次从濒死的境地里“复活”过来,她有一种整个人都要燃烧殆尽的感觉,极端的热度让她觉得很渴,迫切地想要喝到冰凉的水来降温。
但叶菡被束缚在手术台上无法动弹,她说不出话,也就没法表达自己的诉求。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叶菡其实到现在也回忆不起来,有关那段的记忆就是混沌而模糊的,等叶菡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比以前任何一次醒来都要清醒的多。
身体很有劲儿,完全没有软绵绵的感觉,叶菡觉得现在的她身上充满了力量,甚至能下楼来个负重五公里越野。
“你醒了?”一身白大褂的佐拉博士站在床头看着叶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