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躲过夫人?”
易雪歌瞪了他一眼,倒也不生气,直接就开口道:“我今天进宫,宫里出了件大事。”她看了眼萧沉渊,简简单单的把事情说出来了,“杜云微的孩子没能保住。”
易雪歌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萧沉渊,问道:“你说,这件事是谁做的?”
“我怎么知道?”萧沉渊摸摸鼻子,见到易雪歌随即变得恶狠狠的表情,急忙改口道,“让人问一问宫里的消息便知道了。”
他本来也不想瞒着易雪歌,只是若真是把自己在这里面做的手脚说出来,倘若不把杜云微孩子的身世扯出来,岂不是又要和易雪歌吵一架?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萧家见不得人的家丑,他还真的没做好对易雪歌坦白的准备。
萧沉渊心念转动,便随手叫了人近来问宫中的事情。
易雪歌在旁旁听。
因萧沉渊本来就在宫里埋了人,通信手段十分高明,所以也算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之一。
“薛淑妃被打入冷宫了。”那仆人低眉顺眼的禀报道。
“只是被废冷宫?”萧沉渊此时倒是微微有些惊诧的样子,不过片刻便想通了,“是了,她自然是有了依仗才敢去做这种蠢事。”
易雪歌比萧沉渊反应慢了一点,但一下子也想通了,她与萧沉渊对视一眼,缓缓而沉重的道:“大概,她是有孕了。”
一个后宫妃嫔,能够有底气去算计杜云微自然是有所依仗,自认为就算事败自己也能安然无恙。而想想离宫前皇帝那种恨不得抓到祸首后寝其皮食其肉的态度,对比一下薛淑妃此刻的下场。很显然,薛淑妃是有了连皇帝都投鼠忌器的依仗——孩子。
萧沉渊笑了一声:“是了,前些日子荣国侯被问罪,前朝总是会牵连后宫,薛淑妃自然是坐不住。她估计便想着要替皇帝做件大事来讨欢心。恰好,她有了身孕,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讨好皇帝,她自然会铤而走险。”
这样的后宫妇人,固然心思精巧,便是连杜云微都防不胜防,但她的眼界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只在那后宫的一亩三分地。在她看来,皇帝善待杜云微和那个孩子不过是面子情,碍于形式,她已有身孕又替皇帝解决了这个大难题,皇帝至多只会小惩大诫一下。皇后不得宠爱,嫡子遥遥无期,或许她的孩子还能有机会坐上那九五之位。
只是,这事情的发展自然不会全如她意。皇帝如今留下她,估计也只打算去母留子。不过,这个薛淑妃实在是个坑队友的高手。
她这事一出,皇帝对荣国侯的那一点旧情算是彻底没了——这是坑娘家。然后,她害了那个孩子,皇帝就再也不能用“东华太子遗腹子”这个冠冕堂皇的幌子来收买人心,反而要被那些旧臣怀疑用心——这是坑皇帝。最后,她因为孩子留了一命,杜云微势必不肯甘休,肯定会因此和皇帝产生嫌隙——这又是在坑皇帝或者还要加上她可怜的孩子。
萧沉渊想通了这点,实在是感叹人才难得,竟然还真让他给遇上了。
易雪歌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有些难过:“萧沉曜这唯一仅存的骨血竟然是折在这般后宫妇人手中,何其可惜,真是苍天无眼……”
萧沉渊不搭话,垂下眼帘看着易雪歌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易雪歌这时才反应过来:“啊,这个,我扶着杜云微的时候被她抓的吧……”她端详了一下手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有木屑嵌入的指甲,“木屑的话,大概是我抓窗栏的时候扎到的吧。”
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有点疼。
萧沉渊沉下声音:“过来,我帮你上药。”
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盒药膏出来,拉着易雪歌坐在他边上上药。
他上药的时候十分认真、十分仔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鼻梁挺直,整个轮廓优美清秀,侧面看上去清俊出奇。他此时的态度,好似易雪歌的一双手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似的。
他就像是那颗希世难寻、沉在海底的珍珠,波光和珠光互相辉映,如同历史般迷人,引人探寻。依稀还带着传说中落泪成珠的鮫人的歌声。
易雪歌只觉得对方那睫毛一颤一颤的,就像是一撮羽毛在自己心上抓痒似的。她忍不住端出调戏美人的态度:“这么看,你长得真不错啊……”语调拉得长长的,就像是涂在糕点上的蜜水。
萧沉渊手上微微用力,听到易雪歌痛呼声后才笑着抬头:“那就趁这机会多看看吧。”
易雪歌脸色微红,轻轻哼了一声。
萧沉渊只得加上一句:“伤还没好前,记得别碰水。”
“知道啦。”易雪歌懒懒应了一声。
萧沉渊见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来气,干脆利落的敲了一下对方的头,复又忍不住用长指理平她的乱发,动作轻柔小心。
易雪歌一直都只是抿唇看着他,长眉黛色,薄唇朱红,微微笑着。
为什么,现在好像我才是那个被吃定了的人?萧沉渊居安思危,极有忧虑的想到。
☆、第18章
萧沉渊没能神游多久,易雪歌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你给我抹的是什么药膏啊?”她皱着鼻子嗅了嗅,看上去竟有几分天真的可爱模样,“味道怪怪的,没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萧沉渊眉目不动,只是认真看了眼她涂好了伤口:“闻不出来吗?这是楚宫出来的秘方。”他语调平稳,只是静静而道,“当初,文贵妃被你母后伤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