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人话。”
“他是把我招进来的,”陶绫把梨肉最后一点啃干净,“拉了我一把。”她很轻的笑了笑,“不管因为什么,就这一点,我很感激。”
胡枕乔静静地看着她说话,听完了上去抱了抱她,陶绫哎哟了一声,胡枕乔才想起来她除了骨折、擦伤以外还有轻微脑震荡。
“能不能好了还。”
胡枕乔悻悻退到了一旁,拆了包紫菜,自己一片陶绫一片的吃了起来。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窗外柔亮的午后日光落进来,铺了满层慵懒的光。
魏惊戍站在墙后,没有进去,但往出走的时候撞上来检查的医生,他做了个静音的手势,看了一眼屋内,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好好看下她。
陶绫其实有很多事想问,但是她能猜出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魏惊戍整个人就像外表精美而厚重的瓷器,外人知道这是好的,但它被放置在层层玻璃罩后,无人得以通过小径靠近。
她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叫住他。
而好像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他们的状态发生了质的变化。
*
这场车祸,魏惊戍也受伤了,当然,比起副驾驶,已经轻了很多。
而工作耽误一天,堆积如山的文件就在那静静地向他招手。
魏惊戍在把大部分工作交给林觉的时候,同时交给他四个字:能者多劳。而陶绫的情况在前几天不算好,林觉还得顾着这边,对魏惊戍自然有着深刻入骨的想法:剥皮。
但是魏惊戍做的事,往往旁人也做不到。
和官方背后的委员会打交道,解决之前被摧毁的那一批货的问题。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这批材料的货源?
委员会的一个理事接到的任务很简单:不管魏惊戍背后的z交出什么样的事故报告,都要维持着合作,绝不能任他毁约。
本来理事很奇怪,一桩有说头的买卖——比z纯商业性的合作条件优越多了,本来材料也适宜用在军工方,魏惊戍是傻子才会中断?
然后他亲自体会了一次z掌舵者的效率。
从被秘书请进办公室,到出了办公室大楼,手上的表从11点54正好走到了11点58。魏惊戍别的字一个没有,只说所有的损失他来赔偿,但是短时间内货交不出了,违约金他付双倍。
这理事站在安全闸口外发呆时,刚反应过来,想要再进去,一个步速很快的人撞到了一起。
“我说你走路看不看路?!”
那理事本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当下就发了脾气,对面又刚好是个女生。
可对方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瞟空气一样看了他一眼,刷卡就要进去。
理事看见她头上的绷带,冷笑了一声:“贵公司还真是好习惯啊,老板无理,员工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怎么?带伤上班很厉害吗?”
陶绫刷卡的手一顿,她回过头,皱眉,很轻地反问:“你说什么?”
理事还没来得及回答,陶绫转过身来,微微笑了一下,问:“你说的上梁,姓魏吗?”
“你们还有哪根上……哎,你要干嘛?怎么怎么,不会用嘴说话啊?!”
陶绫把工作牌从脖子上摘下来,扔到一旁,朝他走去。
一个大男人,再怎么也不能怕一个女人……还是个受伤的女人吧?理事想到这,挺直了背脊,强迫自己看向对方那一双刃般清亮的眼。
她身上有一股悍劲,好像把所有尖都收了梢,揉碎了掰开了溶在纤瘦的身子骨里。
陶绫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不爽,可在这跟他掰扯,只会引人围观,影响不太好。
还没完全走到那人跟前,理事自己几步就走过来,指了指自己的头,嘲讽地无限靠近她:“来来,朝这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无赖遇多了,没见过就地撒泼的。
此时大部分路过的人已经选择驻足看戏,她被对方怼得往后连着倒退了两步。
陶绫无语地笑了下,抓着他头发迫使对方直起身子:“你……”
话还没开始说,她手臂被一把被拽住拉了过去,前额也被一双掌覆住,警示意味的轻拍了一下。
魏惊戍把她整个人挡全,势不可挡的冰冷,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眼神凌厉:“郑先生有话,何不直接来与我谈?”
“为难我的人,怕是不太合适。”
理事脸色难看:“魏总,不会是要不问缘由……明目张胆的护短吧?您还没问事情的过程呢?”
魏惊戍平时露面,虽话少至极,但不是难以沟通。他的礼节到位,距离疏远,常常有种置身事外的不在意。
此时他只是很轻的笑了下,眼不轻不重的眯了起来。
“请问,我什么时候给了你错觉,让你误以为,我会相信外人的说辞?至于护短,”
魏惊戍冷冷扔下四个字:“我乐意。”随后捉过陶绫的手腕就往里走。
人群中有好事者早已拿起了手机,照相的照相,录像的录像。
所以晚上头条见……
她并不意外。
陶绫把头抱在手臂里,宛如抱着一颗灌满水的球,有些晕。
她坐在圆桌左边靠后的位置,旁边就是林觉很轻的长吁短叹:“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啊,刚能下地就来了?”
“都快入秋了,我要争取绩效嘛。”
她在桌子底下歪过头,诚恳地回了一句。
话音没落,一声清脆的响就透过木质的桌子结实撞进她耳膜……陶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