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成夏一直觉得这群教官是在有预谋地幸灾乐祸。
嗯,因为这个诡异的直觉,他还是决定把自己的饭碗清空了,虽然的确难吃了些,但好歹饭菜不是馊的坏的,再难吃,下口总归没问题。
成夏的直觉还是准的,到了下午,军训才真正开始。
学生军训做的都是些简单的事,像是站军姿,立正左右转什么的,但是再简单也挨不住时间长啊。
a市八月平均气温都是三十七八的,下午两点又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哪怕教官都把队伍带到了树荫底下,这一溜初一小孩的身板还是不够摧残的,没一个小时,女生就先歇了两个,之后几个体力较差的男生也陆陆续续撑不住了,其中就包括成夏,他到了医务室以后,听医生诊断,他这大致是低血糖,喝了葡萄糖以后才再次投入苦海。
时间磨得越久就越煎熬,几次休息作用也根本不大,不到三个小时,就把所有人的体力都耗尽了。此时所有学生都是饥肠辘辘地伸着脖子渴望食堂的长劲鹿,至于饭菜的味道?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乎了。
解散时间一到,教官整合队伍领着学生列队去食堂,有幸见到了速度最快地一次集合,唱完军歌走进食堂,就是一溜儿的风卷残云将饭菜刮得只剩了个底,和中午一盘盘只被过了层油皮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吃完饭,几乎是所有人都往宿舍奔,成夏装完水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屋摊在板床上的烙饼。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才放下水也窝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成夏一觉醒来,只觉床边人影晃荡,黄昏初醒,窗外橙光的晚霞中被稀疏的枝叶打散,隐约有人搬动杂物的窸窣声。这一觉睡得沉闷,脑子依然是一片混乱,成夏揉了揉头,坐床上懵了半晌问:“几点了?”
一个一班的高个子男生回:“六点多了。你也快点收拾一下,教官要带我们去澡堂了。”
成夏揉着眼睛看了高个儿男生一会儿,才想起他的名字,高毅。成夏应了高毅一声,收拾衣服由教官领着列队去了澡堂。
然后就和一排男生一起愣在了澡堂前。
澡堂和宿舍楼以及食堂异常古早粗暴的画风一脉相承,是这群没有经历过集体生活的男孩子们完全没法想象的无隔间大澡堂,一片空荡荡的,只有墙上的一排光秃秃的淋浴头。
“竟然连帘子都没有吗?”有人不可思议道。
就是啊,成夏想着,好歹挂个帘子啊。
高毅现在成夏旁边,身边绕着一圈人,很有些领头的意思,他也是无奈地出声:“快点洗吧,教官说等会女生还要洗。都是男的,怕啥呀,快脱吧。”
成夏才知道原来这破澡堂还只有一个,男女生还得轮着用……怎么这么心酸。
一堆没洗过北方大澡堂的男生们给自己做了一点心里建设,就匆匆地把衣服脱了,个个动作拘谨得完全不像平时的皮猴子。
可见还是不自在。
成夏三下两下把自己搞定,快速把衣服套上身,解决完就直接回宿舍了。
本来以为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想到打开宿舍门就闻到满室泡面香,蜂拥着往他鼻腔里冲。
被食堂猪食摧残了一天的成夏感觉自己的舌头马上就因为应激反应分泌出分量相当够的口水。他把装着洗漱用品和脏衣服的桶放到床底下,然后悄mī_mī地瞥了那碗泡面一眼。
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