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想,她连他的样子都还没有看过,怎么可以睡去。
这一睡,或许就错过了一辈子。
她有些紧张兮兮的抚摸着他脸部的轮廓,一遍一遍又一遍。
努力的想让自己的思维清晰,努力的想记住他的样子。
因为这个是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啊。
那个男孩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任她肆意而为,就仿佛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一般。
最后,高冉冉感觉他慢慢抱住了自己,迷蒙中,他温热的气息喷涌在耳际。
他说,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用怕。
他还说,别怕,我会带你遇见光明。
梦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高冉冉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喊自己,这个声音清晰,冰冷,又熟悉。
她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猛然从梦中惊醒。
不知何时,她离开了宴席的最末尾的角落,到了宴席的最左前方地段,她的面前是一张长桌,桌前摆着一应的精致果蔬,五花各样。
那个梦她已经做了十五年了,每每在月圆之夜,她总会梦到自己三岁那年的事情,他是谁?
他在哪里?那个救了自己又将自己抛下的人是谁?
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有和谁说过,甚至连当初和自己最亲密的恋人程胜都没有告诉过,这算是她隐藏在心底的多年来的一个最重要的秘密。
高冉冉撇去记忆,看了眼左右,在左边坐着的是林若婷,右手边则是三皇子,左手杏花,右手杨柳,真是不错。
而她的身边就坐着夜怀,此刻的夜怀眼中流露出一股子淡淡的疑惑,眼中看不出任何色彩,他问她:“王妃如此爱慕的看着本王,本王会害羞的。”说这话的时候,夜怀也是绷着一张冰块脸,什么过多的表情也没有。
此时满座静寂,夜怀的这句话满满的回荡在宴席周围,让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夜怀的这番奇怪举动,高冉冉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扭头看向夜怀,轻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夜怀板着脸暧昧的凑了过来:“王妃,你说本王想做什么?”
二人暧昧不清的话语正好落入林若婷的口中,夏凝霜被吓的晕了过去之后,醒来后听说皇上罚了她闭门思过,想了想,还是装晕了过去,没有出席这次的宴席。
林若婷本就喜欢夜怀,杏花苑中夜怀力排众议保下高冉冉的举动已经让她恨得有些咬牙切齿,又闻见二人之间暧昧的话语,还有夜怀的那声“王妃”,心里如同是惯了西风一般,又是冷,又是难过,心里满是不甘。
高冉冉从来都不相信宣王真的是喜欢她,不过是在皇上面前逢场作戏罢了,她沉了沉脸问道:“那王爷可否告诉我,我为何会在这里?”
她压下心中的难过与不甘,一派天真的看向高冉冉,顺便微笑着冲着夜怀点了点头,再解释道:“冉冉妹妹,方才你在席间不小心睡了过去,而宴席又正要开始了,所以是宣王……宣王将你抱回座位的。”
高冉冉。。。
这么说来,方才她岂不是又“出尽风头”了?
夜怀这样做究竟想干什么?
“哦,原来如此。”高冉冉脸上露出一丝小娇羞,毕竟当初是她对夜怀表白的,她对他尽管无关,人前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要不然就是打自己的脸。
等等,她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睡着了呢?这可是非常有失礼仪的事情,高冉冉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喝了一杯茶之后才感觉困倦的,难道是那杯茶有问题?
她不由得想起来了上次百姓围困高府的事情,她从那个小厮处得了一根簪子,流仙阁已经告诉了她答案,那根簪子是出自京城的玉簪阁,他向玉簪阁的人打听过了,那根簪子是被夏家小姐买去了,也就是夏凝霜买去了。
可夏凝霜根本就是个表面会算计,城府却不深的女子,直觉告诉她,幕后之人不是夏凝霜,反而是另有其人,这种做事的手法,反倒有些像是林若婷的作风。
“我想冉冉妹妹大概是因为白日里的事情过度神思,所以这才偶感困倦。”林若婷落落大方的说道,语气轻柔中带着几风和风细雨,说不出的优雅。
“既然冉妹妹无事,那姐姐就有个不情之请了。”林若婷似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夜怀,眼中有着大家女儿的娇羞,还有着几分情意绵绵。
可惜夜怀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他选择了直接无视之,冷冷的坐在那里,身躯笔直,冷的如同是一座雕像一般。
不情之请?高冉冉眉头一跳,林若婷这今日是要丧心病狂了么?
给自己的茶里下了一次药不说,杏花苑的事情她就不信与林若婷脱的了干系,如今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高冉冉想,该不会是夜怀的那声“王妃”把林若婷给刺激到了吧?
“哦,姐姐有何事,但说无妨。”高冉冉笑的恰到好处,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落落做派。
“姐姐自从上次听了妹妹的高歌一曲之后,那日闻妹妹妙音一曲,觉得很是意犹未尽,所以今日大胆想要请妹妹再当众奏一曲,也好缓解妹妹的心情,不知冉冉妹妹意下如何?”林若婷笑里藏刀。
高冉冉薄唇一笑道:“林姐姐真是太抬举妹妹了,当日林姐姐的一舞可谓是艳惊四座,比之我的一曲,更是妙极了,当时由姐姐献舞一曲才是。”
想让我拉仇恨,我才不会上这个当呢。高冉冉脸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