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疑心,让他牵挂着的人回到他身边,又察觉自己的异心,留下年年来制衡自己。一石三鸟,他的心思远比自己预计还有缜密。
在她的事上他会有失误,可是关于她的性命,他是半点失误都不会允许的。原来这么些年自己一直恨错了人,他也不过是那女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和自己却不一样,自己没有力气挣扎被人安排的命运,他却摆弄棋局要做着盘棋的主人,这或许是自己与他之间最大的差别。摇摆不定的自己,既无力反抗母亲给自己安排好的命运又心存不甘,两者摇摆,看不清自己的心,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还有一点比不过他,就是算计别人感情的时候,连带着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眼前的这人又有什么好的,心志不坚,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期许一生一世,不过依旧是长了一副聪明样的傻子,不过自己偏偏就放不下了。
良久,簌簌才听见眼前的男人开口回答自己,“我以为你会有话要和我说的。”他一身黑衣站在床前,簌簌借着清冷的月色却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他那双清亮的眸子。记忆里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衣,就像他这个人初次给人的印象一样,翩翩浊世佳公子。
有是长久的一阵沉默,簌簌觉得静极了,耳边只有间或的几声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也不知道那些丫鬟婆子们怎么了。
穆仰止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你不必想要弄出什么动静了,外面的丫鬟是听出见的,至于你的那位“哥哥”,他今日是回不来的。”簌簌听见他在哥哥这两字上加重了音量,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簌簌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自从认出眼前人以后,竟然半分也没动过叫人来的念头。自己果然还是记吃不记打,还是学不乖。若是与他早些日子相见,自己自己有千万句话要与他说,可是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年年现在怎么样了?”簌簌觉得自己的喉头发紧,拼尽了力气却只能吐出这样寥寥的几个字。
簌簌听见穆仰止冷笑了一声,那双眼睛里是近似于嘲讽般的神色,“这要去问的哥哥了,没有死,你满意了吧。”看吧,那个男人就是这样机关算尽,留下年年的性命,不光牵制自己,还让她心中从此对他们兄妹再无牵挂。
簌簌之间只觉得穆仰止是有些冷漠的人,可是当他对你敞开心扉之时,也不过是个内心温热的少年,只是小小年纪就没了依靠,不懂得表达情感罢了。从未想过他也有这样的一面,阴冷、暴戾的全不似以前的他。
看着她低下去的眼眸,穆仰止却不想就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年年她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这一句话就够了,她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对于她认为无害的东西总是不自觉趋近。
“哦。”簌簌也不知道他这样一句是在和自己解释些什么,想要告诉自己原来那段时间自己也没傻的太过离谱?可是谁知道这一刻他对着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可就是这样自己还是想要相信他说的话,不管其他的人是怎样冷眼旁观自己深陷在他们给自己造的局里,至少自己知道自己流的泪,自己的笑都是真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穆仰止皱了眉,似乎对簌簌这样的反应很不满意。
穆仰止觉得簌簌还会这样长久的沉默下去,却看见簌簌突然发问道,“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簌簌的神情有些冷,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质问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和善。
可是穆仰止偏偏就是笑了,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最舒心的笑容。这才有点像自己之间认识的簌簌,不是现下这样相顾无言的窘境。穆仰止觉得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自己仿佛就回到那年开满杜鹃花的山坡上,对着自己张开怀抱的少女。山脚下高离山拉着年年一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带着坏坏的笑的望向自己。
“你希望我和你说什么?”穆仰止的笑收敛在暗夜里,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步步逼近簌簌。
簌簌突然感觉到了穆仰止带来的压迫,可是她对于这样的文字游戏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她不想再陪着这些人玩这样猜测真心的游戏了。自己的真心只有一颗,曾错付了,现在只想牢牢的守住了,谁来也不给了。不付出真心,就不会受伤。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希望,你觉得我还会哭哭啼啼的向你求一个解释?问你,到底对我有没有真心?”簌簌的眼睛仿佛有两团火焰,她努力的告诉自己,自我催眠不要生气,没有关系。就连自己也要被骗过,以为真的不再意了,但是真的触及这些事的时候,那些委屈又翻涌了上来。
穆仰是听见了簌簌的话,脸上终于连刚刚残留下来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簌簌看不见他的面容,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你这趟来是不是想我揪着你的衣角,最好狼狈的问道,你对我有没有半分真心。可是穆仰止,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在意你对我是否有真心吗?就算有那又如何,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穆仰止瞧着簌簌,她清秀的脸庞上还带着一些女孩的稚嫩,仿佛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但是顶着那样的脸庞,她说出来的话已经足够伤人,和她年纪不符的伤人心。
原来,他们彼此之间谁都不了解。她这样一说,原来自己这一趟来的原因是这样,暗暗期许着她对自己余情未了。但是她早就已经绝情了,余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