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这场景熟悉,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保温箱里温度适宜,定期还会有人来记录各种数据。唯一不好的便是,在婴儿的世界中,时间的流逝似乎变成了难以计数的量,霍一舟大部分时间只能仰躺在箱子里看着顶部,思考这奇葩的单人副本究竟该怎么结束。
更关键的是,那个妮娜,不,安吉丽娜,她人又在哪里?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保温箱前再次响起了声音。霍一舟听到了两个护士走过来,其中一个护士一边走一边用惋惜的声音说道:“可惜了,产妇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另一个护士则说:“她有什么?父不详的黑户孩子才最可怜吧?这会儿妈妈也没了,妈妈的家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准得送到福利院去。”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不过,”一个护士已经走到了箱子前,弯下腰轻轻地触了触霍一舟放在箱壁上的小手,“他母亲临死之前还记得给他取了个名字,也算是给儿子留了点东西吧。”
“叫什么?”另一个感兴趣地凑了过去问道。
那护士笑了笑:“霍一舟。那姑娘姓霍,让孩子跟她姓呢。”
“一周?一星期啊?好怪的名字。”
“不是周日的周,”那护士纠正道,“是小船的那个舟,姑娘说孩子的父亲去追寻大海了,所以叫一舟呢。”
躺在保温箱里的霍一舟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竟然是自己刚出生时候的事情。
自己自打有记忆来就一直在福利院里生活,别的被遗弃的孩子多少还有些许残存的有关于父母的记忆,只有他和宁鸮两个人是从医院被抱过来的,属于彻头彻底的孑然一身,也因此他小时候才会特别黏着宁鸮。
在彼时霍一舟心里,全世界能与他合并同类项的大概只有这个沉哥了。
原来自己并非父母全然不疼爱的……保温箱的温度烘烤得霍一舟再次眯起了眼睛,心中最后一点有关于亲情的戾气被磨平了——至少自己这个名字,是母亲取的。
温暖舒适的环境让他再一次睡了过去。
霍一舟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张大床上。他张开五指,把手掌举到眼前,发现手掌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看来自己有关于婴孩时期的梦也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