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影自然是不在意的。燕国临近齐国,燕脂不算稀奇。听到对话惯性的回头轻瞄一眼,瞳孔猛然放大。
因为是大哥说话,姜琼燕本来很是排斥,又听说是二姐的,就霎时神色一轻,扑一下握进手心。
盒子带有若有若无的香气,姜琼燕五指捏着转了转,就想闻一闻掩饰当前自己的尴尬。她轻轻扭开沉重的盖子,还没来得及凑近鼻子,粗鲁的动作使得柔软的袖头夹风带厉,划过稚嫩的脸颊,将燕脂打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旋转的铜盒,姜琼燕呆呆的抚上面颊,这一巴掌......
召忽身体挺前一步,绷紧脚尖没有动。
“小妹有没有伤着?”姜影情急的打落燕脂,忧心的蹲下,摩挲着小妹的脸庞,“是姐姐错了。这燕脂有郎中说不好,妹妹这娇嫩的小脸,不敢用的。”
姜琼燕抿紧嘴巴,很恼火,没有说话,面上略有木然。
召忽眸光一闪,看眼地上转圈的铜盒,上前两步,拾起了地上的物什,眼神示意侍女。
姜影透过小妹头顶看到,赶紧开口:“桂儿,快把这东西收起来。拿我最好的燕脂来。”
桂儿恭敬的接过,去木架上筛选好的燕脂。
姜琼燕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二姐刚才挺可怕的。”
“别怕别怕。”姜影把小妹的头笼进怀里,抬头看到桂儿递过来一个铜盒。
诸儿好整以暇,耸肩笑了下,眼神不羁:“妹妹们先忙,咱们家宴再见。”
姜影这才把目光放在罪魁祸首身上,勉意应承,垂下憎恶的眼光。
走到院里,微微放慢脚步的诸儿看了一眼刚才招呼姜琼燕的侍女,侍女低下的头微微颤抖,面颊布满汗珠。
召忽的大拇指放在手心里,微微磨蹭食指指肚。
姜琼燕快步行走,姜影一身傲气,公子诸儿满脸戾气,她都不喜欢。
府中偏院。
“苏郎中,这到底是何物?”召忽见礼后,掏出一面丝帕,神色担忧的举起询问,上有从大拇指肚清出的燕脂。
苏清上前轻嗅:“这应当是女子所用燕脂啊,用花叶汁凝脂而成。”
召忽拧眉:“没有什么不对劲吗?”
“花叶汁可选种类众多,难道有什么不妥?”
召忽哎了一声,和煦的眸子闪着疑问:“应当是有点不对的。”
苏清捻了捻自己黑中带白的胡子,沉吟了一小会儿,取过召忽手中丝帕:“私嗅觉不敏,待我回去查待,再与公子傅通报。”
召忽后退拱手,温声告谢:“劳烦了。”
苏清一步步走远,召忽出府门相送,不多时,公子琼燕从一旁走出。
“召忽。”姜琼燕也看到了老师,忙快步上前。身后的邵香亦步亦趋。
只见姜琼燕换了一身新衣,燕脂轻涂,眉眼顾盼,笑意浅浅。
悠悠的的在男人面前转了一个圈,姜琼燕语气明媚,然则仍是老成的语调:“今晚家宴,我先去找君父了。明日会按时听书的。老师可要备好故事。”
召忽恍惚一下,觉得眼前之人不像是未及二八年华的少女。思绪一转,忙收回心神,恭敬道:“召忽自然会做好,公子慢走。”
入宫经过重重关卡,还好母亲鲁姬叮嘱了一番,不然指不定在宫外看着宫墙发愣。
一个中年人迎上来:“六公子,君上请您先去书房。”
“啊,好的。”姜琼燕颔首,“怎么称呼您?”
中年人身体壮实,哈哈笑了:“六公子出去一年有余,连周叔都不认了啊。”
看到不安的邵香,吩咐:“新丫头啊,不用怕,在这候着就行。”
“周叔。”姜琼燕叫的亲切。
书屋终于映在眸中。桌上书卷堆砌,豆光闪烁。
“阿翁,燕儿来看您了。”姜琼燕站定,离案前老人大远。
“燕儿啊,来坐,你受伤以来都没来过,伤怎么样?最近功课如何啊?”齐僖公放下书卷,不甚在意看着最小的女儿,长大了,可是还没物色好夫君。
“女儿最近听了八索。”姜琼燕席地而坐,因着八索的名字第一次听的时候比较慌张,记得反而清楚,至于内容,管他呢。
齐僖公哦了一声,从卷牍上又移开眼摇头失笑:“你们呐,全都被我宠坏了。”
姜琼燕转转眼珠,一脸无辜的不说话。
齐僖公手指敲敲长案,佯装发怒:“这种书你能读吗?师傅是哪位啊?不要了。”
“阿翁说什么呢。老师很认真的。”姜琼燕眨眼。
齐僖公卷上竹简:“那当然了。召忽是什么人啊?名满天下啊。”
“诶?”姜琼燕扬头,笃定,“阿翁说好,那老师就肯定好了。”
“哈哈哈,”齐僖公爽朗一笑,“燕儿啊,你不小了,看中哪家小子,父亲给你做主。”
“阿翁是说嫁人啊。”姜琼燕尴尬的挠着自己的手指,“总觉得怪怪的。”
“啊?哪里怪啊?”齐僖公绷起脸,“父亲保证,你嫁过去,他们都得把你供起来。你要什么有什么。”
“真的吗?那我回去想想。”姜琼燕说话顺畅了一些,“阿翁觉得谁好?”
齐僖公若有所思的轻点头:“怎么说,身份也得配得上我们燕儿,不如看看各国太子?”
“那,能有几个选呀?”姜琼燕眉头微蹙。
“哈哈。”齐僖公忍不住笑出声,“那就世子,得有名望有见识的。不然哪里配的上我们的公女啊!
姜琼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