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吗,上个月你给我打电话说俩人处的挺好,叫我准备把事儿给他办了,怎么忽然就变了。”
“我哪知道,孩子大了,不是什么事儿都愿意和我们说的。”
“他该不是脚踏两只船吧。”
何晓穗想也没想:“不可能。”
“他这脾气还不都是你惯的,要干出这种事儿来瞒着你,你也不知道。”
“绝对不可能。”何晓穗说,“程书颖介绍的那姑娘叫胡佳慧,上我们家吃过多少次饭了,你儿子每次见了人连眼皮子都不带多抬一下,哪会给人夹菜,可是今晚吃饭那会儿你也看见了,他恨不得把所有的菜都给人挑进碗里,要不是我拦着,你跟袁伟都没得吃。”
谭社会咧嘴发出个笑:“多大人了,跟孩子抢吃的。”
何晓穗拿胳膊肘撞他:“我不是说这个。”顿了顿,叹口气又道,“他还小的时候吧,总盼着他长大,后来长大了不服管,又想他变回小时候,尤其这几年,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怎么看怎么不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久没看见他像今晚这么高兴了,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小的时候,哎,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才知道我不图什么,只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快快乐乐。”
谭社会转头,隔着眼镜瞧她:“你想说什么?”
“这事儿再反对下去没意义,而且小项这姑娘挺文静,性格也不错,还挺有本事,吃饭那会儿我听谭稷明说她考个博士还被中科院的老王钦点,你见过几个像她这个年纪读博还被人点名要去的?我在学校干了这么多年,好学生不是没见过,可像她这种的也确实少见。是,是你供的人上学才有了今天,可如果她自己不勤奋努力,你掏再多钱她也不会好好学不是。”
谭社会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她道,“孩子喜欢,家庭背景再不好,再有什么麻烦事儿,他自己乐意承担,我能怎么着,那么大人了,也管不住,看他自个儿造化吧。”又说,“且不说咱俩的反对没用,就算管用,你乐意看他找一个咱俩满意、他自己却不喜欢的姑娘?那可不是一天的不痛快,一辈子都不痛快。”
“你还是惯他。”
谭稷明摘了眼镜,放下报纸准备睡觉。
何晓穗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也跟着躺下睡了。
且说隔天一早,万丈光芒的天空瞧着晴朗却并不暖和,跟家待着还好,屋外的冷风嗖嗖刮着,冻得人耳朵疼。
谭稷明刷牙时不安分,含着支牙刷满屋乱窜,从卧房窜至阳台,又从阳台钻进厨房。
何晓穗正在炉上炖汤,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睡醒了?”
他不说话,一边刷着牙一边东张西望。
何晓穗无奈,指了指窗外:“早早就起来,院里浇花去了。”
他这才返回去放下牙刷,匆匆抹了把脸追出去,行动快得跟一兔子似的,连摘菜的保姆瞧着都没忍住笑。
何晓穗说:“人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依我看,养儿子才是泼出去的水,这还跟家住着
呢,眼里出了他的心上人就谁也看不见,等到成家哪还记得家里有个老娘。”
保姆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总爱和她唠家常,劝她:“如今可不是养女儿吃香,女儿是贴身小棉袄,知冷知热的会体贴人,但是儿子也不错,虽然不如姑娘家心细,但也知道孝顺的,你看他昨儿回来不还记着给你买礼物么。”
“那是因为他中秋失联心里愧疚,况且是不是他买的还不一定,小项心细,多半儿是小项提醒的
他。”
保姆笑:“看看,这还没过门儿呢,都替人说上话了。”
她也笑:“其实我本来不大同意他俩的事儿,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同意了吧,这心里还怪舒坦。”
保姆说:“是啊,退一步海阔天空么,人活着不必事事都那么计较,有些事也计较不来。”
再看花园里的俩人。
勤劳的项林珠正拎着水壶给那株浅紫的红花龙胆洒水,却被忽然窜至身后将她抱住的人惊得一抖。
她回头扬了脖子看他一眼:“你吓我一跳。”
他埋头往她脸上亲去,又亲她嘴巴,灵活的舌头见缝插针强势涮进去。
项林珠哼哧着推他,推不开只好别过头,他堪堪亲在脖子上。
“大家都在呢,别这样。”
“大家都在怎么了,你是我老婆,我跟我老婆亲近还需要看别人脸色?”说着往她脸上吧唧一口,“昨儿一晚不挨着你我都睡不着觉。”
“你少来吧。”她拱开他的胳膊,继续给花儿浇水,“睡不着觉还最后一个起,数你睡得最香。”
他也笑,抢过水壶献殷勤,往那大犀角上猛浇了过去。
“哎哎哎。”项林珠急忙阻拦:“这植物喜干,你没瞧见叶子还亮着么,估计昨天刚浇过水,你再这么给它灌,该灌死了。”
谭稷明笑着收了手:“你不是精通水里的东西么,怎么地上长的你也知道?”
“和地域没关系。”她口气中略带着那么丁点儿嫌弃,“这是常识。”
谭稷明扬了扬眉:“你说谁没常识呢?”
她秀秀气气的顺口接:“谁没常识说谁。”
谭稷明便撂下水壶逮她,俩人就那么在花园里闹起来。
他还穿着睡衣,冷风吹来冻的一哆嗦,随即展开胳膊圈住项林珠:“咱回吧,这风刮的,一会儿该感冒了。”
项林珠穿的挺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