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宫女?”
姜由痞气地笑道:“在你夫君登基时,老宫女都被他放出宫,送回老家颐养天年。而老太监们出了这皇城,便只能遭到世人的白眼。所以这皇宫内除了老太监之外,便是如花似玉正值妙龄的宫女。胖子纤,你真不担心哪日你夫君真对你变心?”
我抱着太监服愣了愣,违心地说:“变心最好。这样我方觉心安。”
“胖子纤你……”
我打断他的话:“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待姜由离开卧室后,我站在铜镜前望向铜镜中的自己脱下中衣。铜镜中,只见我雪白的肚兜边沿隐约露出一片的竹叶。在肚兜里面有着一支好似斜“一”字的墨竹。
“竹安。”我低唤道,缓缓伸手摩挲着暴露在外的那片竹叶。
昨日我原本以为会有机会实践某宫图里面的招式,结果蓝奕竟在脱去我的衣裳后,目不斜视地将他曾经留在我胸前的牙印变成刺青。
蓝奕随身还带着刺青的工具?
所以其实他在来之前,就打算放我离开?还是说他本就是为给我绣刺青而来,却无意中听到我和陈瑾的对话,从而决定放我离开?
见我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蓝奕苦涩地笑道:“玉兮曾说想要找为牟嫣绣刺青的刺青师,这牙印是阿奕留下的,阿奕会负责。”
所以蓝奕便将我胸前的牙印变成了代表他的墨竹。
“一”字墨竹生长于心口前。
唯有竹安。
蓝奕这只狐狸如此委婉地表达着他的霸道。
我不由在心中默默叹息。
“玉兮可觉得好?”
对面坦然的我,蓝奕眼中没有丝毫情|色。反倒是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脸蓦地一红。
为不让蓝奕发现我的异样,我低下头看向胸前向心生长的墨竹支吾道:“若是觉得不好,你可……还能洗掉?”
蓝奕顿了顿声音变得低哑,竟让我有一种他在哭的错觉。他道:“玉兮,洗不掉。这辈子,都洗不掉。”
那就不洗。
这刺青极是好看,就算能洗掉,我也舍不得洗。
蓝奕穿着整齐,而我却……
这样怪怪的。
就在我抬起头准备穿衣服时,蓝奕却蓦地将我的脑袋摁进他怀里。
“玉兮,不要离开好不好?”
没听到蓝奕咳,有温热的液体落进我发间。我知道那定不是血。
啜一口茶的时间,蓝奕的心跳是四十六下。
他是在伤心。
可是我……始终是要离开的。
过去,我死皮赖脸地缠着蓝奕,要和他做夫妻,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可在看到他静静躺在棺材里的那一刻,我只想要他好好活着。
在缙云山中,看到蓝奕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从未如此庆幸过,庆幸他并非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造化弄人。
此刻将我脑袋恩进怀中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为自己活着。
身为九州女儿国大公主,母皇最宠爱的女儿,母皇的无奈寂寥,我看在眼里。所以我自幼便不宵想那高高在上的龙位。
高处不胜寒。
“玉兮,今后我可还能找到你?你若不愿看到我,我便站在远处看上你一眼也好。”
他就不能爽快放我离开?
先是在我胸前绣上斜“一”字墨竹刺青,现在又说如此煽情的话。害得我不陪着他一起哭都难……
☆、第75章小兰乱流年v章
换好太监服,我悄悄对苏岄交代了几句。
“姐姐,你且……且小心。”
苏岄用依依不舍的小眼神望向我,在我转身离开时,又再次拽住我的手:“姐姐,你等……等我一下。”
苏岄跑回屋中,半盏茶后,她抱着一个包袱出现在我面前,令我不由想起当初我要去黑风寨救蓝裴时,她追着马车而来塞给我一大包玲珑扭。
这是……
不等我开口,苏岄便道:“是被阿岄改……改良过后的玲……玲珑扭,还有一件阿岄新……新做出来的宝贝。”
我记得苏岄上次做出来的宝贝是一个能够预测地震的铜蛤|蟆,上上次做出来的宝贝则是一个会永远指向南方的铁勺,所以我对苏岄这次所做的新宝贝并不在意。
我接过包袱放在桌上,转而张开双手,将瘦瘦小小的苏岄紧抱在怀里,我轻声道:“阿岄,谢谢你。”
晓是被我波浪壮阔的胸给闷坏,苏岄红着脸支吾道:“姐姐,你……你是阿岄的姐姐,无……无须对阿岄说……说谢。”
我就像摸小狗那般,轻柔地摸着苏岄的发髻笑道:“好歹他也是姐姐的男人,这皇宫里好吃好喝的你替姐姐吃遍,切莫亏待自己。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便告诉牟嫣,她的命也算是我三两句话救下的。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也不敢让你受委屈,知道吗?”
苏岄红着脸,点头如捣蒜:“阿岄知……知道。”
自从苏岄随我离开冬青镇后,这还是我头一回离开她出远门,而且还是去到另一个国家。
真心舍不得我的贴心小棉袄。
我故作潇洒地扬起一抹笑:“阿岄,回见。”
我抱着苏岄给我的包袱,跟在姜由身后朝宫门走去。流玉殿在皇宫西南面,相距宫门甚远。然而今日我却觉得流玉殿距离宫门好近,等我回过神来,便已看到肃穆的朱红色大门。
驻足于宫门口,我看了看四周,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