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检所在城门楼上偶尔也会遭到叛军炮火光顾,黄近江等亲卫精神高度集中,叛军的炮弹不长眼,真要危及指挥长安全,他们这些亲卫便是罪无可恕。
可是战场上没有绝对安全之处,谁知道叛军的炮弹会落到何处?冯检本身不是很在意,因为叛军炮弹击中自己所在位置的几率很小。
冯检仔细观察着对面叛军排兵布阵的变化,他发现叛军军营中又新动静,一队队叛军士卒组成阵列,再次快速朝承恩门袭来,叛兵大约三千人,在叛兵前列是几十辆战车,其中火箭车八辆,坐车十二辆,大将军车八辆,看来这一波叛兵的目标是针对城门而来。
冯检放下望远镜,见到黄近江等亲卫面色紧张环绕在身边,便笑着对黄近江道:“不用那么紧张,叛军的炮火没有那么准。”
黄近江道:“炮火无眼,属下们可不敢粗心大意!”
见黄近江等亲卫依然毫不放松,冯检便笑着摇摇头,转而对黄近江道:“孔有德真是舍得下老本,看到没有,承恩门这一面城墙之下拥挤着五六千人马,而他们身后又派出第二波三千步卒前来冲击城门,这孔有德用的是人海战术,目的自然是让咱们守城士兵自顾不暇。”
黄近江远眺一阵儿,对冯检疑惑道:“我看叛军阵列中又出现几十辆战车,难道还没有接受昨日教训,还要我受城头西洋炮轰击?”
冯检摇头道:“咱们城头火炮发射总有个限制,要有一段停歇。孔有德派出战车正是抓住城头炮火间歇时机,其目的还是通过战车携带的火器攻击城门。真是打的好算盘!”
黄近江自信道:“给叛军机会让他们攻破瓮城城门,也是些送死的货色。不说范力大哥早已带人埋伏在瓮城,单说城头士兵的火药包这一大杀器就够叛军喝一壶的。”
冯检面容一整道:“战场上容不得一丝马虎大意,你派人去提醒赵守刚,让他不要小看第二批叛军中的战车,其中的大将军车中携带的是佛郎机炮,只要让其靠近城门,便会对城门造成巨大威胁。告诉赵守刚,只要叛军战车一靠近瓮城位置,便向其抛射火药包。火药包爆炸定会使拖拉战车的马匹再次受到惊吓。哼哼,我要让孔有德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
赵守刚目视着城下叛军不时地皱皱眉头,叛军刀盾兵高举盾牌护住身后与城头对射的鸟铳兵和弓箭兵。
而叛军士卒将几架云梯直接横架在护城河两端,上面铺上木板,逼迫民壮通过将盾车上的土石包扔到护城河。
叛军长枪兵躲在盾车之后不断的威逼推车的民壮,拼命的通过云梯将土石包往护城河内扔。
此时双方远程兵种交火更加激烈,城头震山营士兵重点打击填埋护城河的民壮,不断有背着土石包的民壮被击倒,有的一头摔进护城河。有的倒在护城河边沿,哀嚎惨叫声乱成一片。
城头敌台上震山营鸟铳兵几乎是不间断的击发,由于震山营鸟铳都经过改良,所用弹药都是米尼弹。相对叛军的火器,震山营鸟铳更显的威力巨大。
震山营鸟铳不但将护城河边沿盾车击打的木屑纷飞,令掩藏在其后的叛军士卒多有受伤。而且弹药的威力甚至能够直接穿透叛军刀盾兵的藤牌,许多躲在刀盾兵身后的射手便因此受到伤亡。
毛承禄蹲在几辆盾车后面。身边还有一群亲卫守护,眼看着对方敌台上的鸟铳连续不断的响起。而且枪弹威力奇大,将己方战兵压制的厉害,填埋护城河民壮伤亡逐渐增大,心中开始担忧起来,不能在填埋护城河上多耽误,必须加快填埋速度。
毛承禄吩咐身边亲卫道:“命令躲在盾车后面的士卒一起参与抛投土石包,加快填埋速度,另外向炮兵营发信号,让炮兵营炮击对方城墙,重点射击对方两个敌台。”
亲卫答应一声转身离去,毛承禄躲在盾车后面继续观察双方交战情况,分析敌我双方优劣。
城头上对方鸟铳兵躲在敌台上,可以从三个方向齐射,一轮击发结束,另一批士兵迅速接替继续从三个方向齐射,对方鸟铳威力大射速快,对己方造成直接的威胁。
反过头来看自己手下鸟铳兵除了第一轮齐射表现不错,后面的鸟铳击发散乱而且缓慢,中间还有较长时间间隔,而弓箭兵经过几轮射击之后,射击频率也开始缓慢。
毛承禄现在渴望己方西洋炮能够迅速发威,反压制住对方一段时间,就可以填平护城河,只要自己手下兵卒靠到城墙跟,对方的鸟铳便没有用武之地。
赵守刚看着城下几十步之外填埋护城河民壮,密密麻麻将近三千人的民壮,虽然有很多伤亡,但是仍然忙乱着通过云梯向护城河抛洒土石包,就连躲在盾车后面的叛军兵卒也加入抛投土石包的行列,叛兵人数太多了,这样下去护城河很快就会被填埋平整。
恰在此时,两里外叛军的炮火再次发威,六斤重的铁弹呼啸着砸向城垛,巨大的冲击力将城垛击打的碎块纷飞,躲在城垛之后的一个震山营士兵猝不防及,直接被飞的溅碎石将头部击打成烂柿子,尸体无声的倒在城墙根,另外还有几个士兵被飞溅的石块击伤。
叛军西洋炮不时发射,多少对震山营鸟铳兵造成些影响,此时由于加入大量叛兵士卒,土石包填埋护城河的速度明显加快。
如果不受城头火器干扰,几千人同时填埋一段一丈八尺宽的护城河,应该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