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亚兰蒂尔回到了他刚刚买下的位于选帝侯大街的寓所,这是一间带有家具的漂亮套房,有一个小客厅,两个房间和一个露台,从露台上可以俯瞰遍布林荫的整洁道路,宁静而舒适。他几天前好不容易抽空办完交易手续,马上从饭店搬了进来。他进门的第一件事是走进卫生间,花了十分钟洗手,用清水反复冲洗右手无名指的部位。随后他从衣袋里拿出那双手套,小心地把其中一只从里到外翻过来,里面有一些破碎的蜡片掉落在抽水马桶里。他制作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蜡丸,里面藏有他自己调配的强力麻醉嗅剂,然后在用时带上手套,轻轻按一下,蜡丸就会破裂,药剂流出来,快速挥发。
他按动抽水马桶开关,把这些蜡片冲走,之后清洗了手套。
最后,他给自己煮了一壶咖啡,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了起来。他的计划刚刚进行了第一阶段,目前还算顺利。他思索着今天下午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他们以及自己说过的话,接着又在脑子里把后面的环节梳理了一遍,试着寻找其中的漏洞。最后他想起了李默梵,没有人知道,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心里那种复杂的感情。五年来他早已不再自问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这是他的责任。两小时后,他走下楼,到最近的餐馆去吃晚饭。这时候,他看到街对面停着一辆很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写二战前欧洲的文。借用了第三帝国的背景,有些人物是历史上的真人,主角和故事当然是虚构达。
第7章 第七章
5月21日 星期四
今天是轮休的日子,我去发廊修剪头发,到商店里给亚兰买了两套衣服和两双鞋子,还有一对黑曜石做的袖扣。他二十一岁了,已经是个大人,我只要头脑闲下来,就会开始想念他。我向来很享受自己的休息日,但是今天我有些心神不宁,我忍不住在想诺尔顿医生那种恶意和急切,他想把李逼得失态,然后在会诊中被诊断为j-i,ng神分裂,从我手里接管他。他已经不止一次表现出这个意图。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说过,他受到了虐待,克莱娜则说李是个自残的疯子。如果李说的是真的,那么克莱娜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呢?克莱娜说的会是实话吗?她拍下了那些让人心里直冒凉气的自残照片,她有证据。那天李绝望地对我说,没有人相信他,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一个警察或许会相信克莱娜的话,可是医生的本能告诉我,李没有说谎。沿着这条线想下去,我觉得疑云重重。
昨天李受了刺激,德拉说他情绪很烦躁,在床上坐立不安,于是我稍微加大了镇静剂的剂量,今天他应该会多睡些时候。
下午回到家里,护士长打来了电话,她说:“您在家真是太好了,李的家属要求暂时接他出院,去其他医院接受一次全身检查,这需要您的准许。她很急,说已经安排好了。想马上接走他。”
我问:“他的家属是叫克莱娜吗?只有她一个人吗?”
“是的,她自己来的,她说李的父亲还需要几天才能过来,但治病不能耽误。”
我让她把电话转给克莱娜,说道:“李的j-i,ng神状态现在不适合出院接受检查,需要再治疗一两个星期,看看情况。”
“但是我已经预约好了,费了很大力气,还花了钱。”她生气地说道。
“很遗憾,但是您事先没有和我商量,恐怕您只能取消这次检查。”
“那探视呢?”她问道,“我为他跑了一趟又一趟,连面都见不着,他怎么能不见我?”
我说,李现在不适合与外人见面,即使是他的父亲来了,也需要我在场,确定李的j-i,ng神状况可以支持才行。
她恶狠狠地说道:“我不明白您这么拦着我做什么,您只是个医生,而我却是照顾了他好几年的人。他的身体状况如果因为您的阻拦出什么事,您得负全责。”她急了。
我费了些口舌才挂上电话。我并不担心她找麻烦。在我们这里,住院的病人一个月内通常是不允许离开的,探视的规定也很严格。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那种急迫,李的父亲还没有来,她却急成这样。
晚上我和安东尼·米勒教授共进晚餐,他从纽约飞到伦敦来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他兴致很好,向我谈起了j-i,ng神控制:“有很多类型,但是几乎无一例外满足几个要件。首先是外部环境变得完全陌生并充满敌意,或者干脆与外界隔绝,失去与原有的亲人朋友的所有联系;其次是通过反复的语言、行动上的暴力和侮辱,以及各种暗示,摧毁原有的思维方式和信念,为了做到这些,控制者会想办法让控制对象的j-i,ng神力量变得虚弱,最常见的做法是剥夺吃饭睡觉的自由;第三是通过各种明示或暗示,在击溃对方的意志后,用自己的权威加以取代,被控制者会在内心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