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还有人和,好精细的心思!好歹毒的手段!
不一会,小厮领着一个发须银白的老大夫进来,宝珠在屏风后回避了。
老大夫左右手各把了好一会脉象,却是道:“脉象正常,并没有什么,只是受了些惊吓。”
绿珠道:“可是我们公子连人都认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道:“想是吓得狠了,迷失心智,这是心病,却是没有办法,只能慢慢地养着,精神好了,也就不妨碍了。”
绿珠谢了老大夫,仍旧让人将老大夫送出去。
宝珠从屏风后走出,绿珠正要禀报,宝珠道:“我刚才都听到了。”
从她发现景渊是中了蛊毒,便知道一般的大夫是看不出什么的。
绿珠满脸担忧地道:“这可如何是好?二爷如今的样子这般吓人,大夫说的却是这般轻描淡写。”
宝珠望着绿珠那一脸关心的样子,只觉无稽。正所谓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看出眼前这个满面忧虑的丫头竟然心怀歹意呢?白日葡萄架下她的那番话虽然表面听上去是维护主子,但却隐隐地刺激受害者吵闹,当时自己已经有些怀疑。而之后景渊回来,她的种种举动更让人不解,尤其景渊发狂之后,她那看似惊吓后脱口而出的话。中邪?若不是她的引导,小丫头们后面又怎会往冤鬼魂魄上猜测乱嚷!
景渊身边有这么一个鬼胎,性命又怎么能够长久?
如今冯府由老太太二太太把持,她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一时间,宝珠只觉头痛,冯府如今魑魅横行,她姐弟二人却一点依仗没有。原先她还以为那些人为了面子不会这么急于动手,如今看来却是自己短视了。而她身处凶险却还想着坐看云涌,脱离是非。自己是女子,对冯家二房来说不是什么威胁,但是景渊却不同,他们就算不要他的命,也会把他养废。他在冯家,总不会有什么好收场!
可能宝珠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刚成为宝珠的时候,只是把景渊当成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而慢慢地,却真有些拿他当弟弟的意思,将他的安危也当成了自己的事情。
景渊闹了一会,又安静了下去,宝珠一直在旁边看着,心绪也随着景渊的变化起伏不定,最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了。
绿珠望着宝珠离去的背影显得若有所思。
旁边的小丫头道:“绿珠姐姐,你说二爷还能好吗?我听说这人要是被冤鬼缠上,就要找道士做法降服,否则吃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是枉然。”
绿珠淡淡地道:“谁知道呢?富贵在天,只能听天由命。”
那小丫头道:“要说二爷平日也太肆意妄为了一些,如今这样,也是因果使然。”
旁边的小丫头们也都道说的很是。
☆、第三十章出门
海棠院中,冯素锦听完婢女的回报,秋波流转,微微笑了。填漆雕花铜镜中的白雪净面在袅袅的香烟中愈发显得缥缈,仿佛华月初升,春云乍展。她抚了抚自己娇嫩如花柳的面庞,一时间只觉心中快慰无比。
她自小相貌出众,秋水丰姿,哪个见到她不夸她貌比仙殊,可偏偏,冯宝珠却生生地压了自己一头。她不得不承认,那冯宝珠纵有百般缺点,偏偏就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那张脸的确艳丽得很,秋水为神,白雪堆面,珠光照彩,光辉动人。
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才华,品德,那些东西谁能看得见?所有人第一眼能够看到的无非容貌而已。所以她嫉妒冯宝珠。可偏偏母亲和祖母都对她好过自己,这使她心中更加不满。不过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慢慢地长大,她也慢慢有些明白母亲对冯宝珠的那种好同对自己的好是不同的。但是从小滋长生出的嫉妒之心却不是一时能泯灭的。所以,她还是很讨厌冯宝珠那个丫头。不过,她不急,早早晚晚,冯宝珠会失去一切,她怎么能跟自己相比,自己有亲生的父母,自己的父亲还是正儿八经的侯爷,姐姐是德妃,哥哥是天子近臣,而她,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能是。
“可有人看到你同那沛儿和鲍文夫妻说话?”
胭脂恭恭敬敬地道:“姑娘放心,就算看到也没有什么,我不过是跟她们说两句闲话,我又没有让她们那样做。那些事情都是她们自己主动去做的,我不过是给她们提个醒而已。就是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意思,何况是别人。”
素锦称赞她:“你做得很好。真正对付一个人,最高明的办法不是弄脏自己的手,而是用别人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别人却不知道。”
胭脂有些自得:“都是姑娘教得好,奴婢哪里懂得这些?”
素锦眼睛中也带上了笑意,这一次出手对付冯景渊,并非她主动出击。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谁让冯景渊听到了小丫头们的诋毁忍耐不住动了真气,她什么都没做,她唯一做的不过是让胭脂去告诉那被打者的死对头有这么一件事情,然后再给鲍文夫妻吃一颗定心丸,有意无意地让他们放手去做。让他们知道自己对他们的同情。再让别的小丫头敲敲边鼓。谁叫那些耳根子软的人自作聪明,一听就当了真呢?
本来这事情闹出来,冯景渊只会大大没脸,名声受损,担上打杀人命的残酷名声,没想到却被冯宝珠破坏了,不过冯景渊自己不争气,竟然被吓傻了。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便是哥哥对自己的指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