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为你二位周旋这些须小事,不在心上!”
如此一说,吴凡已经说不出什么,只是心里骂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这事情若轮到你们自家身上,恐怕就不会这么好心了。眼下却随随便便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阻我行动。说什么为我陈情说项,陛下若是当真发怒,你们王八脖子一缩,对我说句圣怒难挽,难道我还能找你们拼命去吗?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这话怎好说得?心中闷闷,一时只得闭口不语,等候沈况裁决,毕竟这捉拿刺客的事情沈况为主,自己为副。有了差池,沈况才是首当其冲,自己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沈况原本是碍于吴凡阻止,不好断然开口,否则自己不顾他的阻止一意孤行,他到时为保自己荣华,向圣上告发自己任意胡为,不顾拦阻,自己吃罪不小。
此时见他被众人用言语制住,沈况已经无所顾忌,立刻断然道:“给他准备马匹!”
那黑衣刺客见目的达到,轻轻一笑道:“还有饮水和干粮!那马一定要是好马,若是那马上被不知道什么人做下手脚,我必然生气。一生气,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在我的手上恐怕讨不了好!”
沈况眼色一沉。
宝珠则暗暗吃惊这黑衣人的胆大心细机变灵活!
不一会,马匹和水粮准备妥当,黑衣人把宝珠推在身前,长剑架着她向前走,众官兵当中,却如走无人之径。上得骏马,将缰绳一握,马屁股一拍,扬长而去。
那些官兵们望着绝尘而去的双人单骑,唯跺脚而已!
步军衙门统领吴凡尤其气恼:“可恨可恨!如何是好?”
他对着沈况道:“沈统领,我们还是赶紧想想此事如何回复圣上?唉!只怕这件事情难以善了啊!”
沈况心下担忧宝珠此去安危,对吴凡的话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你说的是”,却是再无别个话!急得吴凡一个七尺壮汉直挠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宝珠被黑衣人掠在马上,耳边只闻呼呼风声从耳畔刮过,马蹄得得,飞驶如风。不知跑了多少时候,人困马乏,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黑衣人先行下马,对她道:“下来吧。”
从浮梦楼出来至今,黑衣人为了逃命,一路飞驰,不曾停歇片刻,宝珠颈上有伤,却不曾包扎,一路上又流了这许多血,马上颠簸,她头脑昏沉,迷迷糊糊中,听了黑衣人这句话,想下了马去,只是身上缺少气力,挣扎不得!
黑衣人见半天没有动静,借了月色,向马上一看,只见那被他劫持而来的女子全无声息地躺在马上,仿佛死去一般!鲜血流出,红了白皙的颈项,染了浅色的衣裳。今夜月光明亮,身上鲜红分外可怖!看得他不由心头一骇,叫了一声:“死没死?”
宝珠张开嘴,头晕眼花,好容易才吐出一句:“活着。”
那人嘿嘿冷笑:“你若是死了,我便直接将你丢在前面的香罗河中!”口中的话虽然凶狠,却撕了身上衣服与宝珠包扎伤口,动作粗鲁,扯痛她伤患,宝珠勉强忍耐住。然后又将她扶下马来,放在一株大树跟前,将坐马栓在树上,才解了马上包裹走来。
宝珠靠在树上,展眼看了四下,此地已是郊外,早离城远了。看来这马必然跑了许久,难怪她又累又饿,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那人拆开包裹,将两个馒头准确无比地扔在她手上。若不是此时此地不宜,宝珠肯定会称赞他这一手好功夫!
宝珠也的确是饿了,将馒头嚼在嘴里,只觉香甜无比。果然再难吃的东西,待得肚饿吃下去,也是珍馐美味!
黑衣人也拿了两个馒头在手,要吃时,才想起脸上黑巾不曾扯下,正要扯时却听得一声:“且慢!”
却是宝珠在对面盯着他的动作说了这一句话。
黑衣人不耐烦:“做什么?”
宝珠道:“我无意窥视壮士相貌,只想保得自己性命!”
那人听了这话,不由一笑:“你怕我杀你灭口?”
宝珠并不掩饰自己的贪生怕死:“我想保住性命,还请壮士成全!”
那人哈哈大笑,笑完后,他看着对面的女子道:“先前在浮梦楼中,你不是无惧生死的吗?怎么这会离了人前却就贪生怕死起来!”
宝珠心下一凛!这人居然看穿她计谋!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那人接着道:“也是,若非那样,又怎么会引得那些蠢人同情声援于你!那等凶险境况之下,你这小女子还不忘记算计人心,当真阴险得紧!若是放你活着,待长成,只怕为祸不小!”
☆、第七十二章蠢材
宝珠的嘴角抿起,他果然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没错,她在浮梦楼所以有那一番做为的确是为了引起周遭的同情!她不能将自己的生命寄托于沈况的良心!良心这东西,她信不过!
而眼前的这个人,当时处境比自己更不如,竟然看穿自己全盘计划,可见城府深沉,只怕不好打发!
“不过,也亏得你那样一通谋划,否则我还没命逃出!说起来我倒要感谢你。”
宝珠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一丝放松,冷冷地道:“阁下说了这许多无中生有的事情,觉得很有意思吗?”
只要自己不承认,他的怀疑就只能是怀疑!
那人轻轻笑起来,当着宝珠的面将脸上黑巾扯下。露出一张俊秀面孔,月光下,如同琼脂美玉,光容绰约。人月相映,人却还胜月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