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没有跳眼的颜色,唯一一件事薛凛买的,橘色的卫衣,他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我从来没穿过,他为此生了很长时间的气,跟我冷战了许久。
合叶估计是才工作回来,他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走过。我哪里得罪他了?
李克己有一场演唱会,就在今天,就在本市。
他寄了那么多东西给我,还天天跟我交流,我都爱答不理的,演唱会不去的话,太让人寒心了。
我的位置很好,算是离舞台最近的了。
荧光木奉,霓虹灯,攒动的人,声嘶力竭的喊话,交织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我格格不入,冷静地坐在我的位置。
我不太听流行音乐,或者说接触得不多,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听舒缓的钢琴曲或者小提琴曲。
演唱会的水准很高,李克己唱歌很稳,也不知道是哪里请来的乐队,里面的电吉他手碉堡了!萨克斯也是!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个人认为李克己会走得很远很远,很多东西听一场现场的演唱会就明白了。
最后压轴出来的时候,我很惊讶,在这种场合看到老熟人不惊讶才不正常吧。
安淮和李克己合奏《梁祝》。
这支中国有史以来最著名的小提琴曲,完成了交响音乐民族化的创世纪。全曲大概二十六分钟,首先五分钟叙述梁祝爱情主题,然后是快乐的学校生活,接着十八相送。
从十一分钟开始进入第二段,祝英台回家抗婚不成,楼台会,最后哭灵。
第二段和第一段长度差不多,大约十一分钟。最后一段则是化蝶,是主题再现。
他们演奏的是最后一部分—化蝶。
安淮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即使在舞台上也丝毫没有被热烈的气氛影响,冷冰冰的。
“我是安淮。”清冷的声音如同纯白的雪,沾满了寂静与漠然。
他一说完话,现场更加沸腾,我有点晕,耳朵也受不了了,果然我不太适合这种热闹的氛围。在这里,我简直是个异类。
下次换种方式感谢李克己吧,这种方法对我的伤害太大了,要不,我也给他寄东西?不,薛凛会炸的,也不对,这个主要不错,下次送他我珍藏的八音盒。
李克己笑嘻嘻地揽着安淮,活力十足地问:“你们喜欢这个小哥哥吗?”
“喜欢!!!!”
“那我呢?”
台下哄笑,异口同声地喊:“你是我们的儿子!小哥哥是我们的老公!”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妈妈粉和老婆粉?我掏出手机,随意地拍几张照片就发给李克己,说他的演唱会很木奉。
我松了一大口气,就像完成一件死亡率百分之八十的艰难任务一样,如释重负。
可以的话,我不想再收到李克己发来的任何信息了。我觉得喘不过气,别人的恶意我觉得无所谓,我本来就该死,好意才是最令人窒息的。
为了让他们不难过,我得想尽办法活下去。
薛凛还披着那件超可爱的粉红色小毛毯,在沙发上打盹。他今天应该非常辛苦,但是一直等着我回来。
我尽量小声了,可是我儿子小松一下子就扑到我身上还嚎了一声,我干脆故意弄出声响,刚刚小心翼翼的人仿佛不是我。
薛凛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抱怨说:“你去哪里浪了?”
“看演唱会。”
“唷!你还追星啊?我怎么不知道?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比较好吧?”
“啊。”
薛凛并不生气,我知道,他就是象征性地骂几句而已。
“要吃东西吗?你肯定又去修仙了。”
我看着桌子上冷掉的饭菜,薛凛正把他们一盘一盘地放进微波炉里:“我吃过了。”
“哈?”薛凛挑眉,把刚热好的菜连同盘子全部扔到垃圾桶:“随便,爱吃不吃!关老子屁、事!”
说完,狠狠地撞了我一下,门关上的巨大声响让我回过神来,桌子上还摆着热腾腾的白开水和我今晚上的药。
我突然用一种冲动,把这些名字巨|几|把难念的药全他|妈扔到马桶里。
我最终没这么干,我乖乖地吃了药,抱着小松回房间睡觉。
第15章 2018年3月4日
2018年3月4日,晴
我突然想起我的大学时光。
我第一次见安淮是在学校楼梯,四目相对,我笑笑,准备离开。
我搞不太懂这种风云人物,表示表示礼貌就打算混过去。
安淮在我们学校很出名,最有意思的是他的‘绝对音感’。
老师上课把尺子卡在桌子上,用手轻轻一拨,他就能说出音高。我很好奇他听见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当时就是个蹭课的,我并不是专业学习音乐的,只是受我妈的影响,很小就在学钢琴,后来也陆陆续续地接触一点长笛、小提琴等乐器。
安淮他本身的天赋就很可怕了,更别说他出生音乐世家,最扎心的是,他相当努力。
我晚上去琴房,还能看见他在专心致志地练琴,暖黄的灯光软化了他尖锐的轮廓,像融化的冰山,不过后来我知道了,他不是冰山,是海里的火山。
有一次,我又又又被人堵在小巷,我长得很讨打?还是很弱气?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是干!
高中天天被薛凛拖着去打架,就这么点垃圾,我还不放在眼里。安淮提着塑料袋,路过,一愣,赶紧就跑过来。
我心说,报警才是正道啊!你跑过来干嘛?我心急如焚,然后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