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手术之后,医生的话似乎就给莫燃下了死刑,严墨钦就算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白纸黑字的审判。
严墨钦自从那以后对胃癌简直研究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很多医疗的专业书籍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看下去。
可是胃癌就是胃癌,晚期胃癌能存活的时间也不过1年左右而已,但值得庆幸的是,莫燃表现出的症状,除了消瘦以外,倒也没有书上说的那么恐怖。
越是这样,严墨钦就越是抱有更大的希望,全然不顾及希望背后的失望,甚至绝望。
严墨钦也怀疑过医生错诊,误诊,想让莫燃换家大医院检查,可是莫燃几次都拒绝了。
莫燃说医疗机械都凉冰冰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就别在叫他受苦了。
严墨钦也有几次狠下心想把莫燃直接绑去医院,可是莫燃一直坚持着我想一直体面的陪着你,而且也算是积极的配合这其他治疗,严墨钦也没再强迫。
其实严墨钦自己也很清楚,他现在宁可听到有人撒谎告诉他莫燃压根儿什么事也没有,也不愿意有人实话实说的对他说莫燃活不长了。
人啊,就是这么自欺欺人又善于逃避的动物。
安抚着莫燃睡下,严墨钦准备去隔壁的小卧室睡,他俩虽然有了肢体接触,可是在原城那段日子两人也是分床睡的。
眼不见为净总比看得到吃不到强。
可是这一次莫燃却主动拉住了严墨钦的衣角:“别走了,以前在家咱俩不也这么睡的吗。”
夜里,莫燃清凉的声线却像是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严墨钦,可是他却什么也不敢做。
要不然说风水轮流转,以前两个人睡在一起时,是莫燃小心翼翼的不敢动弹,如今却换成了严墨钦拘谨的不知手脚放哪。
一夜,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直睡的很不踏实的严墨钦被莫燃一个翻身就惊动了,他转过头,莫燃还是没醒,睡的好像很踏实。
有些白皙的过分的皮肤,柔柔软软的,却包裹在明显属于男人的棱角分明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似乎是因为主人做了什么香甜的梦一样,随着呼吸轻轻颤抖,淡色的唇瓣,像是吸引着什么人去尝尝味道。
其实是一张说不上多好看却会让人很舒服的脸。
就像莫燃的人一样,平平淡淡的,也像一个适合过日子的人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严墨钦的视线太过专注,莫燃没一会也幽幽转醒了,对于在严墨钦怀里醒来,莫燃只是不适的动了动,却没有多抗拒。
严墨钦已经不知道在脑内演戏了多少次,他把莫燃吻到神志不清,吻到眼神迷茫,那份感觉就像是一个从来没吃过糖果,却天天有一块只能看不能吃的美味巧克力诱惑着一般。
但是他现在除了克制什么也做不了,爱到深处才克制,他怕现在自己做了任何过激的事情都会影响莫燃本来就不算好的身子。
“早啊。”严墨钦先开了口。
“早。”莫燃乖巧的回应。
“你今天下午有别的打算吗?”严墨钦问。
“没有啊。”
“那我们下午去买一些家具吧,之前这些有的有些旧了,这次我陪你去看看窗帘有没有什么新的花色和样式,再给那把从咱妈家拿回来的红木椅子配个舒服点的靠垫……”严墨钦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他不知道自己的建议能不能讨得莫燃欢心。
他就像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一样,需要一步步去摸索,学会动懂得经营。
“好啊。”不知道不是不是因为高兴,莫燃的回应的声调都高了几度,他其实也有这个打算来的,可是他还在犹犹豫豫的要不要叫上严墨钦。
毕竟以前购置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宁愿装傻一个人去解决,也不愿意听到有万分之一可能分拒绝。
下午,两个人就这么去逛了家具城,两个大男人来这种地方多少都会让人侧目,莫燃也有点渐渐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可是严墨钦就跟没事人儿似的领着莫燃看这看那,除了在莫燃面前以外,他都懒得一丁点伪装,所有的骄傲和傲气就这么毫不保留。
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大堆东西,两人终于逛到了c上用品,严墨钦直接坐下来试试床垫感觉好不好。
“先生您好,这床垫是我们的新品,最近卖的很好,绝对保证您的舒适,相信您的太太一定会喜欢的。”导购员立刻迎过来推销。
“哦,那你问他喜不喜欢吧。”严墨钦指指呆呆站在一边的莫燃。
“啊?”导购员被严墨钦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就是我太太。”严墨钦不耐烦的挥挥手选择无视导购员,自顾自拉着莫燃坐下来:“这个怎么样,软不软,要不要看看别的?”
这回弄得莫燃不知所措了,他向来脸小,不管怎么作怎么闹那也只是在他们两独处的时候,但又对于严墨钦的坦然有些欣喜。
他其实心里一直有些自卑的,因为他觉得像严墨钦那样的人就算不娶妻生子,也会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可是如今连这点顾虑都没有了。
莫燃点点头:“这个挺好的。”
严墨钦爽快的刷卡留联系方式和地址,等着工人把床垫送到。
然后又领着莫燃看别的,大有把以前缺失的都补回来的架势。
所以一天下来,反倒是起初最兴致勃勃的莫燃累到不行,蜷缩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