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怒着想着是谁胆敢惊扰他难得的片刻宁静,那像风一样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还记得我吗,穆然?我叫方成,方圆百里的方,成绩的成!”
还没从呆愕中醒神,如风的笑靥消逝于他的眼前——
视线转移到他位置的旁边,静静地放着一罐冰镇过的可乐,而可乐罐上正布满了一颗颗水珠……
穆然捧着一盆温水推门走了进来后,又把门口反锁上了。
把水盆放在病床前的地板上,穆然来到了仍蹲在墙角全然没有声息的人的身边。
“方成,我把你擦擦身子吧。”
他不会回答他的,而他也不期待着他会回答他。
穆然小心翼翼地把穿着宽松病衣的他抱了起来,安置在罩着白色床单被套的病床上。
先是为他解开系在一起的衣袖——这是为了防止患者有过激的行为而设的,把他们的双手用连在一起的袖子禁锢。
然后才褪下他的衣物,当穆然看到赤着上半身的他时,他眼里孕含着不舍。
白晰得过分的皮肤,因为缺乏营养而瘦骨鳞峋的身子,以及他任人摆布的失魂。
手指轻缓地在一根根突出来的肋骨上抚触着,最后收回手移到他苍白没有生机的脸上,对他喃喃说道:“方成,方成,你会重生的,我会让你重生的!而重生后的你只为我一人所有!”
声音虽轻,但一句一字皆是烙人身心的沉重。
捞起盆中的毛巾拧干,然后为他擦拭,由脸颊到颈项,到锁骨突出的肩,到凹凸不平的身,到已然萎缩的腿……无一不是仔细擦拭,动作轻柔无比,如同这是易碎的宝物。
缓慢而凝重的仪式总算完成,穆然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不再是难看的病衣,而是像雪一样的白,像丝绒一般柔软的衣。
午后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安静躺着的白色病床上,虽无语,但此时的他圣洁得如同天上的天神。动也不动地躺着,只不过像睡着了般——他,是不是在等待有人将他唤醒……
凝眸看着他,穆然笑了,温柔的笑了,“方成,这样子的你比方才好多了……”
话未尽之时,被他着迷,他低下头在他没有血色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穆然捧着一盘食物出现在医院的病房区里,走过的已经五十多岁的护士长见到并叫住了他,“小穆啊,你捧着这么一盘丰盛的饭菜是去哪吃啊?”
“不是我吃的,是给我的患者。”穆然面向她淡淡地笑着,客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