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护士长皱起了眉,“是1017房的那名患者?”
“对。”
“那名患者不吃东西的,我们以前都给他注s,he营养剂。”护士长好心的向他说明,以免他白费力气。
可,穆然则自信的回答她,“护士长,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吃下去!”
“这样啊。”穆然的表情让人很容易的就去相信他,这位已经从事护士这个行业多年的护士长也同样。她认为穆然一定有他们想不到的办法让不肯动一下的j-i,ng神病患者吃下食物,“那最好不过了,经常注s,he营养剂是能让他维持生命,却不能保证他的健康。那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不太想还让他可怜的死去。”
护士长说着,忍不住叹息起来。
听到她这么说,穆然的深沉的眼睛闪过一缕莫名的光芒,他问:“护士长,这名患者来到医院里时,你已经是医院里的护士了吧。他从住院开始——有人探望过他吗?”
“唉,你不说还好,一说起我就气!大多数的患者都是心里受到严重的刺激或是内心过分脆弱才会患上j-i,ng神病导致j-i,ng神失常的。可这名患者呢,他起初是因为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淤血积压不去才会患上轻度的j-i,ng神失常。他刚刚来医院医治时还能够颇为正常的说话做事,但是他来之后的不久一天,有一个女人来看他了,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这名患者着了魔一样狂叫着到处想要打人砸东西,我们用镇定剂使他安静下来后待他再醒来就——就成了这副失了魂魄的模样了。那个女人留下一笔钱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这么——废了!成了一个活死人,唉,命苦的孩子啊。”护士长任职多年,什么样的生离死别没见过,但她说完这些话时还是红了眼眶。
所谓人生最苦之事不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尽管1017房的患者不是护士长的孩子,他也没有死去。但他现在却是活生生的死人,和死有什么差别,不过一个地下一个地上,而护士长的怜悯慈爱之心让她早已经把这个在医院里呆了多年的患者当成自己的亲人,这也正是她由衷觉得难过的原因。
穆然因为她的话而冷了一张脸,幸好护士长一直没抬头看这个比她高了足足有两个头的年青人,要不然她会被他脸上的冰霜给冻结。
“护士长,那个女人叫什么你知道吗?”还在难过的护士长没有注意到穆然话间的严酷。
护士长用手抹了抹眼角后才回话:“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我连她的样子都还没看清呢!”
“这样啊……”穆然絮絮低喃,捧着餐盘的双手却紧紧地拽着。
穆然放躺在床上的人在他进来时却已经缩到了墙角下。
j-i,ng神病房里只有一张床,所以穆然只能把他拿来的放满食物的餐盘放在干净的地面上。
他走到他的面前,他的眼睛正对着穆然,但他看见的却不是他,他可以说是什么都看不到,看不下去,眼睛对他而言,只是装饰。
“方成、方成……”他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即使知道他不会回答。
但穆然仍然耐心地抬起他的脸,视线对上他黯淡的眼,柔声对他说:“吃饭时间到了喔,有你最喜欢吃的韭菜馅饺子和糖醋鱼——而且你最拿手的就是这两道菜了,你做过给我吃的,你还记不记得?”
看着他惨白的脸好一会儿,他却连眼皮都不动一下,怎能期望他回答?
穆然自嘲地笑着,他希望他忘了从前的一切,却不能接受他变成这个样子,这不像他,这却是他。舍不掉,只有唤醒他,让他变回他记忆中的他,让他变成属于他一个人的他。
穆然黑褐的眼瞳望着面前无神的脸好一会儿后,慢慢地把脸靠近他。
不管他能不能感受到,不管他能不能听见,穆然的唇贴上他冰冷的脸,在他青白瘦削的颊上轻缓的移动,来到他耳际时,穆然伸出舌头舔绕着他的耳框。
他的耳朵被他舔得s-hi润后,他用他低沉地嗓音在他的耳朵里述说:“方成,你饿了吧,我现在就喂你吃饭。”
说完后他抱住他站了起来,把他置放在床上后一手扶着,一手摆起枕头垫在床头后,慢慢让他靠过去。
而后穆然拿起他刚刚放在地上的食物放在他的身旁,他则侧身坐了下来。
一切全都做妥后,穆然夹起一颗水饺,放到自己嘴里咬到一半,细细咀嚼后没有咽下,身子微微前顷,用空出的手轻轻掰开的闭合的双唇,把自己嘴里咬碎的食物送到他的口中。
许久,穆然才抬起头,没有任何言语,继续方才的举动,就这么一直持续着,直至他认为满意后……
没有亮泽的空洞双眼,并没有因为穆然的细心而露出过一丝不一样,一丁点都没有,仍然如一开始时的那样,灰暗到映不出任何影像。
视线就这么一直盯着身旁的可乐罐,仿佛它比他所钟爱的书籍还能令他着迷。
“天啊,刚刚那个人是方成吧?”不期然地,一道陌生的声音闯进他的心头,让他转过头向着不知何时坐到自己身旁的男生。
陌生的人。这么一想后他不想再理会他,这是学校大树下的排凳,是公共场所,他想赶人也没办法。就算他是学校的学生会长——那些老师硬扣在他身上的职位。
“哇,穆然!你不认得我?我是你班上的同学哎!”男生不可思议的声音让他觉得嘈杂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