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桓?”她凑到弟弟面前,“你醒啦?喝水吗?饿不饿?”
严桓摇了摇头,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测验是一天一夜,而现在又是深夜,那他至少睡了两个昼夜了。五六顿饭没吃了,可他是真的不饿,也不想喝水。
严殊浅显然也很不理解他的胃,迟疑地说道:“那你接着睡会儿?天亮再起吧。”
“我不睡了。”严桓觉得自己还能睡着的话,也真是个能人,“姐,你回去吧,我自己待着就好。”
严殊浅果真走了,她委实是困得不行,只是不知道严桓发生了什么会睡个没完,很不放心,这才守着他。打了个大哈欠,她一边走一边说道:“那行,我去睡了。渴了饿了你自己去厨房弄吧,老大出任务去了,也不在家,不用怕吵到他。”
筮情不在?严桓松了一口气,安心不少,他还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才能表现出正常的样子来。严桓又回想了一下殊浅的表现,看来她还不知道他和筮情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最好。严桓下定了决心,他不想让她再c,ao心自己的感情问题了。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只要他努力点,一切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可是,严桓侧过身去,望着天上的星星,心想要怎么努力呢?原来又是什么样子?
想不出。
于是他开始单纯地欣赏夜空的美丽,什么都不思考了。
严殊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严桓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落座。她提起预测验的事,本来还想好好揶揄一下严桓的大运气,却发现她弟对此毫无兴趣,只好一头雾水地转移了话题:“你下午别出门了,迩尚暮说要来看看你。”
“三殿下?”严桓心脏突地一跳,勉强镇定地答道,“我知道了。”
严殊浅夹了一筷子菜:“他来给你治病吗?你不是说异灵链的问题不严重吗?”
“他比较负责任,说是要定期复诊。”
“哼,负责任,我看他对钱比较负责。”严殊浅嘲讽了这一句,加快了进食速度,风卷残云地吃好了,她擦干净嘴说道,“我约了人,出去玩了。”说完她就冲进房间,不一会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服,又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严桓默默地收拾好碗筷,摆出棋盘来自娱自乐,心思却静不下来,不知要怎样面对迩尚暮。他很气馁地想,自己怎么混成了这样,似乎无颜面对所有人。
然而没等他自怨自艾完毕,房门就被敲响了。
严桓无法,只得不太情愿地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男子,正是身着风s_ao大红袍子的三殿下。
迩尚暮笑眯眯地进了屋,一点不见外地自发坐下了,又客气地一挥手,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请坐。”
严桓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说说怎么回事?”迩尚暮温和地开了口,“你身边跟着老大和严殊浅,我想不出有什么情况非需要你催动异灵链不可。”
严桓轻声道:“当时出了点意外,我们三个不在一起。”
“为了几个戒指,一个小测验,命都不要了?”
“我……”严桓自知理亏,也解释不清当时的心情,只得住了嘴。
迩尚暮没问出来什么,但也没继续追问的意思,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你不说也无妨。我不是来调查的,只是来告诉你,虽然我顶着神医的名号,可有两类人,我不治,也治不起。一是没钱的人,二是不听话的人。你既然上赶着帮助禁药扩散,我也实在束手无策。”
严桓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抱歉,的确是我没有遵守约定。你愿意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自己处理这个问题的。”
迩尚暮愣了一下,感觉他这话风很是不对劲。你明白什么了?怎么就自己处理上了?我就是来吓你一吓,让你以后乖乖的啊……迩尚暮摸了摸下巴,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笑得太过分,把人家吓得超出了预期。
这么想着,他收敛了一点,人模狗样地问道:“咳,你自己……你自己怎么处理?”
“总会有办法的。”严桓眼神迷离了一瞬,喃喃道,“真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哟,年纪轻轻,生死都看淡了?”迩尚暮随口调笑了一句,才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严桓话里的味道,依然不太对。
在迩尚暮的印象里,严桓总是半死不活的,不说话就没人能意识到他在场,但若开口,也会显出点生命的气息,然而刚才那句话,却连零星的活气也没了,就剩个心如死灰。
灰是灰了,却也没死透。不然没必要还伪装出个正常的样子来。
迩尚暮觉得有趣,感慨道:“天意弄人,啧,真是天意弄人。能活的不想活,想活的不给活。”
严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这话很有深意。然而迩尚暮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单是啰嗦道:“轻生,也是容易的事,死法有很多,随便挑。不过你得想好了再干,干完没法后悔啊。我看严殊浅还不知道你这次沉睡这么久的原因吧,禁药的事都不敢告诉她,却敢死?”
严桓心里一颤,含糊道:“我没有寻死的意思。”
“这个我管不着。”迩尚暮懒洋洋地摸出一张绘制在牛皮上的地图,放在桌子上敲了敲,“你呢,我是治不了了,但也不能眼看着你等死。其实之前我不许你用异灵链,就是怕病情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