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瑟缩着低下头,他既不敢摇头说谎,更不敢点头承认。
李平正色道:“雪儿,之前几次,是那些人想是对你意图不轨,就是前些天的山贼,那些人都确实可恶,我虽不喜欢你的做法,但也没有多责备你。但赵秀才,他只是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今天的事,也不是他的错。你怎么能对他也动了杀念呢?”
他顿了一下,一字字道:“今天,你必须要答应我,绝不会动他。否则,我们就恩断义绝……”
欧阳雪惊跳起来,这些年李平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重话,他意识到今天真把人给气坏了。他眼圈都红了,“平哥,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怎么解气都行。别这样说,我,我……”
他紧紧抱住李平,苦苦哀求讨饶。李平看着他那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道:“明天,我去和赵秀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他瞒着我们俩的这件事。但是,不管他愿不愿意答应,你都不许再动其他念头。”
说着,他又长叹了一声,道:“你要真知道错了才好。”
欧阳雪听他有了松动,忙连连点头:“我真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他心中思绪微动,拉着李平道:“平哥,要不我去和他说?”
李平皱眉道:“你?你又想干什么?”
欧阳雪模样诚恳地道:“我犯得错我自己弥补。我一会就去,我肯定好好和他说。我发誓,绝对不会动他一根头发!好吗?平哥,好吗?”
看着他指天发誓的样子,李平眉头轻锁。
赵天成回到家中已是深夜。赵老太见他神情萎靡、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为他仍在芸娘的打击中没有恢复,也不敢多唠叨他,带着宝儿回房睡了。
半夜,赵天在恍恍忽忽、半睡半醒仿佛看见了一个白影站在自己的床头。他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想发出的一声尖叫在看清来人后被卡在了喉咙口。
一身白衣的欧阳雪正站床头。
离开李平的欧阳雪没有了那份柔和绝美与温润如水,只剩下y-in郁、尖锐和森冷。在这漆黑的夜上,加上他苍白的脸色,形如鬼魅!
赵天成觉得他全身都在他的目光下变得僵硬冰冷,他想起几天前得那个恐怖的夜晚,那个恐怖的白影与眼前欧阳雪陡然重叠在了一起!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吓得心胆俱裂、魂飞魄散!他脸色煞白、浑身发颤地张了张口,却已说不出话!
欧阳雪似乎很乐意看到他饱受惊吓的效果。他缓缓地伸出手,八仙桌上的一个茶杯仿佛被一根无形的托盘托着似得,稳稳地飞到了他手中。
欧阳雪慢慢地握紧茶杯,道:“平哥希望你能忘记今天晚上的事。”他的声音空灵而y-in森,他手中被握紧的茶杯渐渐地变成粉尘,那些粉尘全部被散在赵天成的床上,“你能明白这个意思吗?”
赵天成僵坐着,全身都被冷汗s-hi透了,他木木地、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欧阳雪拍了拍手的粉尘,道:“只要你能做到。我可以帮你做件事作为交换。你觉得这样成吗?”
赵天成依旧麻木地点了点头。
欧阳雪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袖,赵天成只觉全身一阵麻痛,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他耳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敢反悔。你和你的母亲、儿子一个都别想活!“
三更时分,欧阳雪回到家中,李平早已睡下了。欧阳雪轻轻脱掉带着寒气的外衣钻进李平的怀中,李平半梦半醒间将他抱进怀里,暖着他冰冷的身体,迷迷糊糊道:“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快睡吧。”
欧阳雪搂上他的腰,把自己严丝合缝地贴在李平胸前,轻轻自语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其实,这些不算什么……世间万物如何变幻都与我无关,我绝不和你分开。平哥,我绝不和你分开!”他的嘴角泛起温柔而甜美的笑意,轻轻地合上双眼仿佛已经睡着了。
当赵天成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只听见宝儿的叫喊声道:“爹醒了,爹醒了。n_ain_ai快来啊!”
赵天成有些费力的张开眼睛,只见赵老太正从门口急急地走进来,道:“成儿,你可算醒了。”
赵天成有些茫然道:“我怎么了?”
赵老太道:“你已经昏睡了四天了”
赵天成惊道:“四天?”
赵老太道:“是呀,请了好几个郎中都看不出什么。哎呀,这下总算醒了。真是阿弥陀佛!”
赵天成喃喃自语道:“四天,难道我做了一场梦?”
赵老太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轻声抽咽道:“成儿,你没事吧,可别吓娘呀。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和宝儿可怎么活呀。”
赵天成闻言心中一紧,满腹愧意地安慰道:“娘,我没事。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买醉消沉了,也不会再丢下你们。”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尖叫着:“死了!都死了!是鬼,鬼呀!”声音听来异常的熟悉。
赵天成披着衣裳走到了窗前。街道上,一个女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地在大叫大闹,竟然是芸娘。
赵天成骇然回首,道:“娘,她,她怎么回事?”
赵老太努努嘴道:“三天前,镇上的人看见她的时候